慧姗笑道:“就靖华二哥那两下子还比谁都用功呀,去年我让他帮我够挂在树梢上的风筝,费了九头二虎之力爬到树顶,下来时离地不到三尺跳下来,竟差点儿闪到腰。”
一抬头见何靖华走进来,忙住了口,何靖华似笑非笑地看着慧姗,问道:“又背后编排我什么了?”
雯蓝和慧姗都笑着围了上来,何靖华笑道:“答应你们的东西一样也不少,一会儿去我那儿尽管挑也就是了。”
雯蓝见靖华眉头紧皱,知道他有话要和韩玉露说,就带着谭芷和慧姗说说笑笑地走了。临走前雯蓝悄悄对何靖华说道:“二哥,爹这次真的动气了,一会儿你想想怎么过他那一关,实在不行先跟娘认个错。”
玉露送她们出去,佳红跟出来,走到靖华身侧,见他穿了件深蓝的确良衬衫,袖口挽到胳膊肘处,头发随便地贴在额头,面容憔悴,满脸风霜,回身给他倒了杯茶,靖华边接过边道谢,佳红笑道:“只一杯茶,何必客气。”
靖华见佳红明颜皓齿,呆了一下,她淡淡看了一眼何靖华,抬腿走了出去。
谭芷走了几步,转回来对玉露道:“你们家好客,为了给我接风,兴师动众,我都不好意思了,各处走走,让一让,韩姐姐即便再忙也要和佳红姐姐早些过来。”
何靖华跟着佳红身后走出来道:”你是客,他们怠慢你,已是他们无礼,何况还要你亲自相请。”
谭芷笑道:“我可没把我当成客人,倒觉得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何靖华勉强笑道:“那你就多住些日子,让雯蓝慧姗陪你各处走走,虽说我们家地方不大,玩的地方也挺多的。”
谭芷伸了伸舌头:“你们家还不大呀,要不是雯蓝和慧姗带着我,我都要迷路了。”
望着四人走出院子,前面三个人身轻如燕,唯有佳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何靖华回身问韩玉露:“你们云山不是已经和好了?又闹什么别扭了,他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长吁短叹的。问他什么也不肯说。”
玉露抬眼看着他,嘴角边带着淡淡的冷笑,右手按着左手的脉搏,想让它跳得慢些,怕心跳过速跳出胸腔:“我哪敢跟他闹别扭,只不过说了一句寻常的话,他就恼了,难道跟他说话还得惦量着哪一句该说,哪一句不该说不成。”说着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
一想到胡云山拂袖而去,她的胸口就闷闷的痛,又想到他心中所属之人,却另有他人,更加痛起来,她忙端起茶杯喝了口清水,压了压心头的烦燥,眉头拧成一团,心也仿佛打了个结,如何也舒解不开。她抬起手指重重地按到眉心,来回揉搓着,似将眉结抚平,心结也就解开了。
何靖华叹了一口气,玉露抬起泪眼,见他也紧皱眉头,她顿了顿揉搓眉心的手指,轻轻放下来道:“你一路风尘辛苦,何必再为我和他的事儿操心,该回去休息一会儿,他与我如何,也不在乎在这一时三刻。”
何靖华看着玉露越来越苍白的脸容,心里也很难受,对于府里现有的几个女孩,雯蓝、慧姗、谭芷之天真浪漫,佳红之冷若冰霜,韩玉露之云淡风轻,他知道皆是表面文章。雯蓝、慧姗、谭芷像是一朵温室里的小花,却经不住一点儿风霜。胡佳红仿佛是晒干的毛竹,摔到地上啪地碎成几截,易碎也易折。唯有韩玉露温柔娴雅,其实骨头里却有一股子坚韧,不管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可这次韩玉露却有些失态,美丽的面容,虽也故做轻松,,却掩藏不住她内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