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齐射向韩玉露,见她低着头摆弄着修长的手指,雯蓝低声道:“你若害怕,我出场吧。”
韩玉露站起身,边走边低头挽袖子,露出一段雪腕,抬手拿枪,装子弹,直到举枪,只用几秒时间,谭庆生原本靠在椅子上,‘咦’了一声,放下茶碗坐直了身子,把目光注到韩玉露扣动扳机的手上,第一枪射出,忽听何雯蓝一阵惊呼,人笑着雀跃了起来,副官报出十点九分,谭庆生一怔,他与路挺、吴志朋都有枪中红心,都是在三发之后,没想到韩玉露第一枪就中了红心。第二枪、第三枪每枪都像射到他心上一样,连中三枪都是红心,接下来的一枪为十环,更叫众人奇怪的是,韩玉露并不如何瞄准,都是甩手就打,第五枪则为九环。
何靖华擦汗的手,渐渐停了下来,脸上带上笑容看着胡云山,而胡云山心里的却不惊喜,而是担心,怕韩玉露惹祸上身。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韩玉露射出最后一枪,只要玉露射出八环就胜了,而玉露一扬手,副官报出的是七环,何雯蓝跺了一下脚,暗叫可惜,而胡云山却微微笑了,赞许地看了一下玉露,见玉露悠闲地放下枪,身子微躬了躬,仍面无表情地退回到座位上。
书记官把双方的总数加起来,都是一百七十五点七分,谭庆生脸冷若冰霜,两位副帅与副官书记官见他面色不善都远远地退开了。
谭庆生细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茶杯,仿佛是他心爱之物,随着他手指的转动,忽见他冷哼一声,把茶杯猛地掷出去,摔到看台外砖地上,眼见着变成一堆碎屑,就见两廊之下立即冲出来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举着枪对准了看台。
胡云山心里暗自冷笑:“也来了摔杯为号。”嘴角边不禁带出冷笑。转头见韩玉露仍是淡淡地低着头,一只手已将佳红的手牢牢抓到手里,他轻轻拿起玉露的另一只手握到手心里。
何雯蓝忽然笑出声来,转头对谭庆生冷笑道:“大帅何等身份,竟对我们几个手无寸铁之人兵戎相见,不怕人耻笑吗?”
谭庆生转过头目光定定地望着她,英俊的脸板得铁青,何雯蓝也冷冷地瞪着他,丝毫未有畏惧之色,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了。
正在这时,听到身后有人笑道:“到底谁来了?急着催我们回来。”紧接着角门被推开,三位小姐走出来,年纪都在十八九岁之间,都是一身骑马装,脚上蹬着高桶皮靴,头上戴着西式的宽沿帽子,其中一个粉红色衣服的走在最前面,直到看到一队举枪的士兵,怔了一下,几步跑到谭庆生对面问道:“大哥,到底什么好朋友要介绍给我?”
谭庆生怔了半晌,脸色渐渐缓了下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摆手一众士兵都退了出去,他站起身走到胡云山等面前,深深地躬下身子:“庆生早听说两位少爷胆识过人,今日一试果然是名不虚传,连几位妹妹也是女中豪杰。刚才开了一个玩笑,庆生在此赔罪了。”命人赶紧备酒席,给众人压惊。
胡云山有些寒心,哪有如此试人胆子的?分明是有意而为之。他站起身道:“已讨忧大帅半日,实不敢再多耽搁,否则家里要担心了。”
谭庆生笑道:“若此时走,就是怪庆生刚才鲁莽从事,庆生如何心安?”叫人直接把酒菜摆到小校场,笑道:“这里风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