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红心酸地拿起帕子拭了泪,慢慢转回身,捧着玉露的脸,哭一回,又笑一回:“你只顾着一走了之,却不想娘因你差点儿没了命。舅舅舅母深明大义,派人把娘接了过去,我得以抽身出来找你,这一路上风霜尚小,只是你不认我,让我有多寒心。”说着眼泪扑嗽嗽又落了下来。
玉露听说韩晴被接到了韩府,一颗牵挂的心方放了下来,拉着佳红进了屋,胡云山赶紧给两人打了一盆水,亲自端着让二人净了面,佳红见他一副小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要知今日何必当初。”
云山偷眼看了眼韩玉露,见她冷着脸,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靖华趁空换了条裤子过来,见三人都低着头不说话,笑道:“怎么都不说话?难道二嫂的气还没有消,二哥商场上如鱼得水,竟不知道该下跪赔罪。”
胡云山大男子主义极重,虽说喜欢韩玉露,让他大庭广众之下,跪地向妻子赔罪,终究心里不愿意,忙使眼色制止靖华不要往下说了。
佳红笑道:“你所犯得错,即使下跪也不值表妹所受委屈十之一二,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要是跪妻传出去也不好听。既然表妹肯在你们面前认我,你就该知道她的一片心。”
玉露抬起眼睛,看着胡云山深情的目光,她脸色微红了红:“这会儿认不认又能如何?我即是我,又何必把事情都挑明了,我就是要走,也得等刻儿找到老师,总不能让他的学业半途而废。我想这段时间,只有你们两个知道我的身份就够了。至于我跟你的事儿,等以后再说吧。”她见外面已经黑了下来,问佳红晚上住哪儿?
靖华笑道:“看你刚才认了表姐,就命人把你的西院收拾出来,你们表姐妹一处住着也有些照应。”
云山道:“佳红不愿意住我那儿,嫌闷得慌,住在这儿也好,只是别让胡伯父看到她,别把她错当了祝儿。”
靖华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阿玛,从建了后园,只在建成之日来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过来过。你的行李这些日子搬来搬去,一会儿把我没上身的衣服给你找几套,也别巴巴地派人回去取了。”
正说着话,只见清泉过来告诉西院收拾好了,三个人站起身,带了佳红向西院而去。靖华指着韩玉露的院子对佳红说:“这是二嫂的院子,若不是二嫂不肯表明身份,你们两个倒可住在一处。”
西院是三间大房子,雕梁画栋极尽奢华,曲径通幽,道两旁是高大的芭蕉树,韩玉露还是第一次来,觉得比自己住那个院子更大气。房子三间大屋子,床铺器皿一应物件俱全,以绿色为主,玉露尤其喜欢糊在窗户上的纱窗,绿雾腾腾。
云山见床上只放了一条薄毯子,问玉露:“我看你床上也只放了一床薄毯子。”
玉露笑道:“夏天盖被反倒热,放在床上怪挤的,我就收起来了。”
云山道:“你不晓得,现在天虽热,可是这里晚上却很冷,何伯父不知道从外国进口来一台什么机器,一到这个季节就开开,晚上特别冷,我去年夏天也住在这儿上,晚上没盖被子,半夜把我冻醒了。现找丫头要了一条被子盖。”
正说着话,只见清泉捧了被子过来,放到床上,看到佳红怔了一下,忙弯了弯腰道:“六姨太也在?”
佳红原来一直牵挂玉露,无心理论与方祝儿像的事情,这会儿不止一次见有人把她认错了,想是一定很像,心里忽然乱哄哄的,若不是天黑一定让何靖华带她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