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奕被北冥广昭要求暂时住进皇宫,防止再被陷害,待圣旨昭告天下,北冥奕便暂时安全了。
北冥广昭因为陈泽含、陈曦和护送皇子平安归来有功,便想赏赐些什么给陈家,却被陈泽含一口回绝。北冥广昭倍感奇怪:有功自当受赏,更何况你们还是陈蓝言的儿子。
北冥广昭就先下令让二人暂住驿馆(玉临国的一些商人大家受人尊敬,在运送货物的途中可以选择住在当地的驿站),这样比较方便,虽然二人再三推辞,皇城有陈家的宅院,但皇命也不好一再违背,就答应了。
陈泽含通知了二人的叔父陈林,让他快些赶来出出主意,好解燃眉之急。
陈林收到兄弟二人的书信,不免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愤怒。当年自己的哥哥陈蓝言就是因为听了北冥广昭的话去担任了大理寺卿,结果丢了命都没人理会,如今皇帝还不死心,难道要陈家后人全部死绝才甘心吗!
回到驿馆,陈曦和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去了陈泽含房间。
刚推开房门就看见兄长正站在窗户前,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哥!哥哥……”陈曦和一连叫了陈泽含好几声:“哥,你在想什么呢,就连我进来你都不知道。”
陈泽含看向陈曦和,又想起了刚刚皇上的话,一时之间变得更加纠结了,这让原本微笑着的脸僵了起来。
“哥哥,你在想什么呀?”陈曦和果断拍醒了陈泽含。
“阿阳,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皇上的赏赐吗?”陈泽含问一旁的陈曦和。
陈曦和使劲摇了摇头:“弟确不知道大哥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兄长做事从来都是有自己道理的。”
陈泽含听了陈曦和说的这话,不禁乐开了花。
“哥,你千万不要过于忧心了,等叔父赶来,我们一同商议此事。”
陈泽含点点头,又说:“阿阳,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兄弟二人便纷纷歇下了。
陈泽含失眠了,这是他能料到的,毕竟事情尚未有定论,陈泽含真的困了,可是总感觉驿站的床睡着不舒服,且无论如何调整姿势,始终睡不着。
第二天天还未大亮,陈泽含就早已坐在了院中石桌旁,脸色和嘴唇都有些发白,还显出了不太明显的黑眼圈,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夜没睡才特有的效果。
又过了一会儿,陈曦和推开房门,先伸了个懒腰,刚一开始没有看到坐在那里的陈泽含,后来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大哥正坐在院子里冥想,这可让陈曦和惊的不得了,想他大哥这样一位经商天才,失眠!怎么会!?
在陈曦和的记忆里,似乎哥哥陈泽含一直都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无论遇到什么事,他总能保持着一颗平常心,特别乐观的一个人,究竟为什么现在会失眠?
忽然,几声鸽子叫传了过来,陈曦和抬头便看见了一只白鸽,伸手将其抓下,取下了鸽子腿上绑着的字条——阿泽阿阳,你们一定要记住,皇上的赏赐不能要,我大约今天晚上抵达,一定等要叔父过去。
陈曦和在心里犯嘀咕了:叔父你可是在开玩笑?我们是有多少条命去抗旨?
陈曦和问陈泽含:“兄长,这下该怎么办?”此时陈曦和是多么希望陈泽含能想出一个好办法,可等到最后只等来了哥哥的一句“听天由命”。
陈曦和只得希望皇上不要趁着叔父尚未赶来时颁旨,到了晚上,一切都好说。
为了可以避开皇上的圣旨,他们兄弟二人决定出去避一避,陈曦和首先就想到了自己开的孟婆茶肆,在与大哥商量之后便决定去那里待几个时辰。
陈泽含决定先去办件事,毕竟此次带来的货物还要送给对方,这样也可以打消北冥习的疑虑。陈家帮助奕王的消息绝对不能让人知晓,否则它所造成的后果将会毁了整个陈家。
陈曦和走在去孟婆茶肆的大街上,被众多熟悉的店铺和场景勾起了丝丝缕缕的回忆,从与宋佳蓂相遇开始,到被迫逃离皇城,陈曦和不禁感慨光阴易逝,颇有一番物是人非之感。
陈曦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颗古树下面,这颗古树已经存活了几百年,陈曦和记得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苏子予就是在这里。
那时苏子予和家里赌气,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很乱,活脱脱顶着一个鸡窝,苏子予碰到陈曦和的时候,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不过虽然成了个乞丐模样,可既然不是乞丐,便绝对不会行乞,苏子予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以减轻自己腹中的饥饿感。陈曦和正是由于看到了这一幕,才伸手帮助了他,却不曾想从此以后在这世上竟多了一个朋友。
陈曦和意识到自己想的太久了,便闭上眼睛冷静了几秒钟,就继续赶路了。
刚进来孟婆茶肆,陈曦和就看到了苏子予。
“子予!”陈曦和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苏子予听到了,扭头看了一眼陈曦和,又转过去喝什么了。
陈曦和一看苏子予这举动,火气便上了头,快步走过去,铺面迎来一股酒的味道,无疑这又给陈曦和浇了一把油。
“小陆啊!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听见陈曦和的声音,忙放下手中的任务,跑了过来:“东家!您回来了!”
陈曦和质问:“我不在,你们就开始卖酒,这是要上天啊?”
“酒?怎么可能?东家,您说过的话我们是万万不敢忘的啊!”
陈曦和指了指苏子予面前的酒坛:“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苏子予终于忍不住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陈曦和!你可不可以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在指责别人?这酒是我从别处带来的,是我请他通融通融,让我坐在这儿喝酒的。”
陈曦和又说:“孟婆茶肆禁酒!”
苏子予急了:“陈曦和!你给老子在这儿装什么装?什么破规矩!”说着,他提起桌上的酒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陈曦和还想说些什么,但忍住了。
苏子予走后,陈曦和一个人喝了点茶,想到苏子予这些天对自己的态度,黯然神伤,相交多年的至交好友就要分道扬镳了。
“二公子!二公子!”
“怎么了?”
“大公子让小人通知您,老板回来了,请您快些回去驿馆。”
……
“兄长,叔父呢?”陈曦和赶到驿站,发现陈泽含已在院中等候自己多时了。
“快进来吧,叔父在屋内喝茶。”
“叔父为何回来的这般早?”陈曦和悄悄问陈泽含。
“废话,你觉得叔父不应该尽早赶过来吗?”
陈曦和想了想,这倒也是。
兄弟二人刚进屋,与叔父话都还没说几句,皇上便来了。
“皇上驾到~”印总管喊到。
众人前去迎接。
一番必要的礼节过后,关键来了。
“你们可想好要什么赏赐了?”北冥广昭问三人。
陈林回答:“回皇上,举手之劳而已,草民万不敢居功。”
“此言差矣,你们救了我的皇儿,自然是大功一件。”北冥广昭认出了陈林,他就是已逝陈蓝言的弟弟,因此面露愧色。
“皇上大可不必如此,救奕王殿下只是作为一国百姓的本分,换作其他人,想必也会出手相助。”陈林接着说。
北冥广昭看了看总管,让他宣旨。
北冥广昭将皇商的令牌给了陈林,便回去了:“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谁也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