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倒在雪地里,身影在这片雪白中更显单薄,脸上竟无半点血色。倾箬抱着她,想给她一些温暖。
“白茉姐你别吓我,你醒醒啊,我求求你了。”
“你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五岁那年,她初到这络兰阁,白茉笑着对她说,以后,我们便是姐妹了,那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天真烂漫;
七岁那年她被外面的孩子骂是狐狸精,那时候白茉摸着她的头,笑着说说没关系,就当作没听见好了;
十岁那年,络兰阁被人纵火,火势蔓延到她的房间,那时候她吓得坐在地上,白茉拉着她的手,半拖半拽地带她离开了火海……
这是年以来她一直都把白茉当做姐姐,当做唯一的朋友,唯一的亲人,若她也离去,便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只是昏过去了,没事的。”墨轩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慰道。
她转身,跪下,“太子殿下,求您让陈家放过我白茉姐吧,我知道您一定能做到,求您了。”
墨轩一愣,眼中不经意泄露了几缕哀伤。他一直都没有告诉倾箬自己真实的身份,就是害怕她把自己当做太子来对待,那样太过拘束,太不自然。他喜欢在络兰阁的那段时光,她不是青楼女子,他也不是太子,两个人,就像是寻常朋友一般,没有过多尊卑礼节。
他以为时机已成熟,却不料知道真相后的她,还是当自己是尊贵的太子……
“我尽力,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尽全力。”他转身的背影多了丝凄凉落寞,倾箬分明看见他眼中那丝意味不明的悲伤。
陈家虽是首富,但太子的面子也不能不给,约莫几日之后,陈忠还是决定放人。倾箬命人将白茉接回,安置在了络兰阁中,幸而这几日花姨出去了,不然定是不允许白茉住在这儿的。
墨轩这几日一直没来,大概是有事情,倾箬也未多想,人家是太子,是将来天下的主人,忙一些也是应该的。
房中胭脂味轻幽淡雅,紫烟萦绕在倾箬周围,俨然是“胭脂泪”的香气 。
她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还未认识墨轩之时,每天点着“胭脂泪”,一犟一笑间流露妩媚之色,只是这笑太假,不似见到墨轩之时的那般自然。
可她是青楼女子,本就是那种强颜欢笑,供男人寻欢作乐的人,纵使心中万般不愿,也要满足那些男人的要求,所以不想笑,也得笑。
夜,月光皎洁,照进窗内,似是在她的发上留下一层银霜,她起身拉上帘子,怕自己做的事情玷污了这明月……
纵是万般不愿,万般清高,从本质上来说,这事,终究是肮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