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玉姑娘。”
嬷嬷低着头,不敢看君玉。
“嬷嬷怎么不抬头看本姑娘一眼?万一认错了呢?”君玉道,笑着。
“当年玉姑娘从娘胎里出来便是老奴抱的,老奴万万不会认错。”
“女大十八变,嬷嬷眼睛真是精明的很。”
“玉姑娘高看老奴了。”嬷嬷拽着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你可知道本姑娘不喜背叛旧主,两面三刀的奴仆,有人也同样不喜”
“奴才的命,由不得自己。”
君玉眼中划过一丝痛色,她刚来这异世看到最多的便是这个人,最后还是……
“嬷嬷,想要证明什么?“
“当年兰姑娘与一男子交往密切,每一次男子来时兰姑娘都会支开老奴,老奴未见男子真容,只听到一些只言片语,隐约有几个靖字……”
戏台上的戏子不知何时被遣了出去,一时间只听的见风的呼啸声。
秋月只感觉安静的过分,让她不敢说下去。
太子坐在主位道:“此事事关王府,望嬷嬷慎言。本殿下今日恰巧在此,若是嬷嬷所言为实,本殿下会秉公处理。若是嬷嬷所言为虚,便是搬弄是非,污蔑皇族,就要以死谢罪。”
张子静见太子殿下都发话了,更是兴奋,道:“嬷嬷不需怕,太子殿下在这给你坐镇,你就尽管实话实说。”
又是一阵寂静……
“嬷嬷只管说,不需怕,我相信你的儿子会乐意看到你这样做的。”
秋月咬牙,道:“当年老奴见兰姑娘与一男子经常幽会。当时周雍之战,君王爷尚在战场……”
“你口说无凭,可有证物。”宋瑾问。
秋月腿一软,跪在地上:“这珠子便是物证。当年兰姑娘一颗一颗串起来的,在上面刻的字已经足以说明。”
秋月说完之后,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瘫痪似的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书画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秦书画站起来。
“那便不用讲了。”
宋瑾带着君玉坐下,将一盘红豆糕递到君玉面前。
秦书画咬唇,楞楞的定在了那里。
“秦姑娘若有话,直说便行,瑾王这只是玩笑话,秦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上官礼道。
秦书画对上官礼感激一笑,道:“有文记曰:‘乡邻某,娶妇甫一月,即行贾。妇刺绣易食,以其馀积,岁置一珠,用彩丝系焉,曰纪岁珠。夫归,妇殁已三载。启箧得珠,已积二十余颗矣。’又有词道:‘鸳鸯鸂鶒凫雁鹄,柔荑惯绣双双逐,几度抛针背人哭。一岁眼泪成一珠,莫爱珠多眼易枯。小时绣得合欢被,线断重缘结未解。珠累累,天涯归未归?’在这之后,便有女子串红珠子,刻上心悦之人的字,送与男子,以寄托相思。不过这种习俗在水泽之乡的大周比较风靡,大雍知之甚少。”
“秦姑娘博学。”
“太子殿下谬赞。”
“秦姑娘也说这是大周的习俗,我娘深闺女子,连京都也没有出过,有怎么会知晓纪岁珠有表相思之意,秦姑娘想必是多想了。”君玉道
“书画没有其他意思。”秦书画微微一笑。
“秦姑娘也是好意,此番话有利于还徐氏清白,君玉姑娘可不要不识秦姑娘的好意。就是不知君玉姑娘是不识还是心里有鬼,怕了呢。”张子静道。
君玉:“……”
这个逻辑恕她配不上。
“这断章取义的说法我娘亲可是受不起。这珠子自然是我娘亲给爹爹的,而上面的靖字是为安定,周自然是指大周,这靖周二字表达了娘亲希望爹爹早日打败大周,有归家之意。”
张子静道:“这只是你一人之词,是胡诌的也不一定。你说是靖周,我倒认为是周靖,且这嬷嬷说了当年目睹徐氏与一男子幽会,证据确凿,可容不得你狡辩。”
“那张姑娘你且说说,这周靖是谁?你可见过此人,家在何地?”
……
周是大周的皇姓,且不说有没有,就算有也无人敢信啊。
张子静求助的往秦书画的方向看去,无果,踢了踢跪在地上的秋月。
秋月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已是决然。
她慢慢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纸,交给了张子静。
张子静看到这信纸,得意的一笑,道:“君玉,你还有何好狡辩的,这信便是当年徐氏私通的证据,上面的淫词秽语真真是让羞与启齿。”
说罢便将信纸交于众人传阅,一时间这梅园便嘈杂起来。
或嬉笑,或怒骂,或感叹……
君玉未言。
“你快去唤娘亲过来,只怕这事情越闹越大,污了君玉姑娘的声誉。”徐菁对身旁的未满道。
“不用叫了。”
“夫人。”未满行礼。
见到来人,徐菁松了口气。
众人纷纷停止议论,看向这个衣着朴素的妇人。
“徐夫人怎么来了这梅园?”张子静问。
徐夫人斜睨张子静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张子静尴尬至极,呆立在原地,笑僵硬在脸上,只感觉火辣辣的。
“真以为自己是谁了,不过是一个不配冠上家族姓氏的可怜虫。那徐夫人是徐少傅的正妻,岂是她能攀谈的。”
张子静恶狠狠地往声音来源瞪去。
说话之人悻悻然,自觉无趣,更不愿多生事端,便未在多言,将视线转移到徐夫人身上。
“妇人拜见太子殿下,瑾王。”
“夫人不必多礼。”上官礼急忙上前扶住。
徐夫人看到坐在君玉身旁的宋瑾,眼神不虞,却也无可奈何。
“听问梅园这边出了事,故来看看。”徐夫人道。
“不知出了何事?”
“夫人,我无意中遇到了当年贵府徐姑娘的贴身丫鬟秋月,不想知晓了当年一些事情,想想极其不妥,故想求证君玉姑娘。”张子静道。
“即使求证,为何要在这寒梅宴上求证?”徐夫人问。
徐菁见状松了一口气,她生怕自家娘亲因为不喜而枉顾徐府利益,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夫人恕罪,只因我身单力薄,自知不配也求见不到君玉姑娘,故出此下策。”张子静抹着眼泪,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