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自不知“穿越”何意,见那道人颇有狂态,也道是仙人佯狂,并不敢插言。
道人叫罢,又定了定神,对青云道:“小兄弟,你叫……那个姓字名谁?”
青云忙道:“不敢当仙长下问,弟子张青云。不敢问仙长尊号上下?”
道人道:“什么上下?噢,你说名字啊,我,贫道姓崔,叫崔翰堂,道号云中子,那个,为师,啊,贫道饿了,青云你能否化斋,那个,有吃的吗?唉,这次说好跳完伞先野炊的,食物都在别人身上,唉,为师就是好饿啊。”
青云听那道人自称为师,显已有收自己为徒之意,真真大喜过望,于是忙从背囊里取出几个馒头和一把肉干,递给道人。
道人先接过肉干,尝了一口,皱了皱眉,似乎不太对胃口,但显然是饿了,于是就着馒头吃了起来,青云忙又拿出一个装水的葫芦递给他。
不片刻,那道人已把馒头肉干都吃净了,这才想起青云,尴尬的一笑,道:“哈哈,一不小心都叫为师吃了,你怎么不吃。”
青云忙道:“弟子不饿。”
道人显然并不相信,但也无法,又道:“如今天色已晚,青云啊,可有休息的地方吗?”
青云向山上一指,道:“师父,这山上有个兰若寺……”
“什么?兰若寺?”道人大惊道:“我莫非穿越到聊斋里来了?那兰若寺有猛鬼吗?小倩呢?宁采臣呢?”
青云不明所以,道:“师父,兰若寺没听说有鬼啊,不过寺里没有和尚,是个荒寺,我上次云游就来过,里面杂草丛生,不过勉强可以休息,这左近并无客栈,师父咱俩先将究一宿,明日我请师父去我家供养,我家就在广州城里,不过要走差不多一天的路。”
那道人微一沉吟,忽然解下身后背囊,从中摸出一件物事,青云见那物事有点像火铳,却精巧的多,道人摩挲着那物事道:“虽然是个工艺品模型,可也是枪啊,常言道,枪是五虎神,想来吓吓鬼也足够了。青云,走,扶为师上山。”
青云连忙应是,又指着道人背囊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可否让弟子替您背着这背囊。”
那道人崔翰堂道,好!
于是青云一手背起背囊,另一只手去搀师父,那道人却摆了摆手道:“不用扶,师父不过一说,咱们走吧,你认识路,对吧?”
青云应是,于是和师父两人寻到林中小路上山,那山并不高大,兰若寺就在半山腰,此时已隐约可见,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进入寺中。
但见那寺果然荒芜,好在青云熟门熟路,领着师父找到休息的房间,却正好有两张禅床,青云先请师父上座,那崔道士却一屁股坐下,毫无形象,又解下背后佩剑,青云正欲帮师父拖鞋,崔道士已将一双鞋甩出老远,然后大字形仰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青云看师父不需要伺候,于是也脱靴上床,将双腿盘起,手掐“子午八卦连环诀”,那道士见他如此,干笑道:“为师练的是‘神霄雷声天仙大睡功’,暂时还不能传授于你,你且自练吧。不过师父梦中呼吸如雷,你需忍耐。”
青云知师父必须要考验自己几年才可传仙法,忙道:“师父,弟子理会得,弟子自练,不敢打扰师父练功。”
青云于是闭目宁心练功,却是思绪起伏,暗道,呼吸如雷,那不就打鼾吗?师父已是仙人,必然内功精湛,如何还会打鼾,是了,师父说了,是‘神霄雷声天仙大睡功’,想来呼吸如雷是这门心法的特点,与打鼾何关?
只是他既起了这心思,就很难入静了,不由得注意起对床的师父呼吸声来,不过奇怪的是,却并未传来什么打鼾声,反而有辗转反侧之声,似乎那道士也未睡着。
忽听那道士翻身坐起,于是青云也收功开目,却见那道士目光雪亮的道:“青云,你陪师父前后走走。”
青云自然应是,于是二人在寺中前后走了一圈,回来都心中惊慌不已,原来两人在寺后发现了两具男性干尸,都是一副精血干枯的样子。
青云惊惧道:“我上次来还没看到干尸,怎么这次就有了,莫非这寺里真有邪崇,师父,咱们赶紧走吧。”
那师父却道:“既然这里是兰若寺,只怕走不了了。”
又从背囊里拿出那把“五虎神”,别于腰间,想了想,又从床边抽出佩剑,青云但见光华耀目,却是那宝剑反射月光,不走脱口道:“好剑,真乃绝世神兵!”
道人笑道:“这自然是绝世神兵,这世间只此一件,乃是为师的倚天屠龙,嗯,那个倚天屠龙凝碧裁云七星紫光回风扫叶剑。”
青云暗道好长名字,不过这绝世神兵却也配得起这名字。
那道士又道:我有一套太极剑法,传了你吧,这太极剑法是三丰真人和我互相传授的,我传了他乾坤大挪移,这太极剑法想必能降妖捉鬼。”
青云暗道,降妖捉鬼,那不是要画符念咒,怎么却用剑法,是了,师父是真仙,想必自有仙家妙用,我且学着,难得师父传授仙家剑法,我需用心。于是也抽出了自己的青钢剑。
却见那师父练了一套剑法,剑法似颇有奥义,但道士脚步虚浮,竟似全无武术根基。
青云正疑惑间,那道士已经练完,道:“青云,你看出此剑法奥义没?”
青云道:“我观此剑法,似乎重在画圆。”
道士晃剑大笑曰:“妙哉,想不到你竟然有张无忌的悟性,这剑法果然重在画圆,你且说说你还记得多少招式?”
青云道:“弟子愚昧,只记得一小半而已。”
道人道:“那不行,需的全部忘记,只有忘记了招式,才能彻底领悟到剑意,只有领悟到剑意才能练成至高剑法,我告诉你,这宇宙是由超弦组成的,超弦吗?嗯,正弦余弦,括弧,嗯,应该类似括号的形状,你用剑只需划出半个弧形,就差不多了。”
青云刚才听到剑意一说,本来心中灵光一闪,似有所悟,此时听道人一通解说,反而又糊涂了。头脑昏昏的,下意识就划出一剑,似乎真是半个孤形,却听那道人大笑道:“你果然悟了,这招不同于我刚才所使任何一招。”
青云拿着宝剑晃了晃,以他从小学武的经验,隐隐觉得自己随手挥出这一剑毫无威力,而脑中那一现的灵光也已不知去向,但师父既然说自己已经悟了,那想必就是悟了,又想到,师父之所以脚步虚浮,必是内功已返璞归真,才显得与常人无异,想到这里,暗道,自己怎能怀疑师父,师父驾云而来,必不是假的,自己竟然怀疑师父,当真该死。
于是反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那道士见状道:“青云,你干什么,学欧阳锋吗?”
青云不知欧阳锋是谁,只道:“弟子惭愧,竟然怀疑师父是假的,当真该死!”
那道人一愣,略显尴尬,随即大笑道:“无妨,但你且记,吾言若有难思者,必是飞花点汝身!”
青云听到这两句道情,但觉心中一亮,不由的怀疑尽去,欢喜无限,忙道:“弟子受教了,谢师父指点。”
此时,忽然一阵缥缥缈缈的女人歌声传来,师徒二人相顾变色,都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