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们不过三十米的鹅暖石平顶房脊上,那面人脸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三人,人脸连着胳膊粗细的脖子,却看见身体的其他部位。我给司马边巴二人打了个手势,三人从边上包抄过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世界,我可不相信会出现人,请我们吃饭喝茶。
只要不关乎信仰,边巴会变得异常勇猛,转眼间翻过院墙,朝房顶摸上去。等我到屋后的时候,边巴已经交上火了。一声枪声过后,边巴在屋顶喊道“班长,它朝你那边来了”
当时司马在院子的左手边,听到这话,从那边三两步赶了过来。我绕过院墙,顺着屋顶看去,就见一条三四米长的黑蛇朝我窜来。我来不及多想,手里的56式半自动步枪应声而响,黑蛇的速度奇快,子弹擦在鹅暖石院墙上,蹭的石头渣子乱溅。司马从左边跑过来的时候,那条黑蛇已经消失在目光所到之处。
边巴从屋顶跳下来,警惕的看了一圈四周,开口说道“班长,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没见过那种蛇,舌头三角扁平,腮帮撑开后有碗口大小,上面的花斑像极了人的五官。我摇头示意我也不清楚,但至少这古城里不会和表面上这么太平。司马问道现在该怎么办。我说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袁佳佳一行人在古城里,应该能听到刚才的枪声,但古城的地形复杂,我们的照明装置照射范围不过五十米,在这里瞎走,连我们自己都可能迷路。
我审视了一下我们目前的情况,心里有了主意,让他们二人找一下附近有没有高一点的房屋建筑。三人沿着街道循序渐进,在街道的平顶院落后面,发现一座佛塔,那是一座独立的通体白色石塔,圆形塔基,塔身以阶梯层层向上垒筑,逐渐收拢,从下到上总共七层伞盖,也就是佛门称呼的七级浮屠塔。七级浮屠虽说七层,但顶多不过三十米,只有最顶层是空心的,其他塔身只有一个供人上下的旋转楼梯。
七级浮屠塔的一周明显要比城中的民房开阔,这类浮屠塔一般作为得道高僧的灵塔,是供奉涅盘肉身和舍利的地方,在藏地规格非常高,就是不知为什么会建在城中。这不是我们所考虑的问题,佛塔的底层进口的木门腐朽的严重,三人没费力就撬开,塔身内部除了有一层厚厚的尘埃,就剩下旋转楼梯同道两旁的壁画。
严格意义上,这类灵塔作为葬俗的一种形式,规格要比天葬高很多,等供奉了涅盘肉身和舍利后,是不允许打开的。我和司马这种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怎么关心这个,倒是边巴说什么也不肯走进佛塔一步。司马连拉带拽,嘴里嚷嚷道“钢铁是怎么炼成的里有句话说的好,咱们这是为了全人类的解放而战斗,要号召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你家佛祖说不定觉悟高,已经投身革命了,那有时间管着事”
边巴还是有些不相信司马的话,瞅了瞅我。我只好接过司马的话头说“咱们这情况特殊,佛祖他老人家怎么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主,要不怎么都长得慈眉善目的”
边巴还是很不情愿的跟着我们二人上了浮屠,嘴里念叨着不知名的经文。但我一看旋转楼梯两旁的壁画就后悔刚才说的话,壁画上画的都是些凶神恶鬼,青面獠牙怒目圆瞪。我曾在内地的寺院见过地下的阴曹地府,里面展示的都是十八层地狱和冥殿十罗阎王,但那是寺院地宫中才有的东西,怎么到这地方佛塔里也画这东西。
三十米的高度,不过一根烟的功夫就到了顶部,那是一间七角塔楼,四个方位开了口子,其他墙壁的壁画画的都是男女交*的画面,但这些画中的女子都是人首蛇身,壁画有些地方画彩脱落的严重,但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与这些人首蛇身女子交*的男子在完事后都变作恶鬼的模样。我们那个年代,对男女之事不怎么开放。想我二十好几的大小伙,也还保持着自己童子之身。
画这些壁画的画师技艺高超,描绘的有形有色,我一看那些男的都成了恶鬼,不由自主的捏了一把冷汗。司马不知发现了什么,招呼我过去看。我只好移开目光朝司马走去。那是一个半人高的佛龛,那是放置佛像的,不过这里面放置的却是一个人首蛇身的女人像,和壁画上的一模一样。
司马瞅瞅我问道“这他娘的怎么是条成了精的蛇,这里的人脑门子被驴踢了”
我想起以前祖父说的事,就说“这不一定,在古代有很多少数民族信奉的神灵,有很多都是动物的化身,在蒙古草原有信奉狼,东北有信奉熊什么的,不过蛇这玩意,是民间传说中的四大仙之一,很少有信奉这东西的,不过在山海经中,西王母的真身就是蛇,但好像和这地方没多大关系”
司马突然叫了一声“我操,这该不会是刚才城中那条黑蛇吧”
我说“这玩意顶多就是个石头疙瘩,倒是刚才那条人面黑蛇对我们的威胁是直接的”
司马说“也对,等再遇到那条黑蛇胖爷我就扒了皮熬一锅蛇羹汤,打打牙祭”
我丢给司马一个鄙视的眼神,自己走到窗口处,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手电光在这种环境下,虽然身在高出,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司马在塔楼里找到一盏未烧尽的青铜灯,点亮挂在塔楼的敞口处,说“咱这会是如来佛手掌心的孙猴子,没招了。姓袁的那婆娘能不能看到这盏灯,就看她的造化了”
我一想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就是不知道来找我们的是幸存的人还是其他的东西,不过这已经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边巴自从上了浮屠塔,就窝在角落也不多话。我问他这是不是他说的那个雍仲苯波。边巴有些疑惑,对我说道“雍仲苯波的传承很早,起源于古藏象雄佛法,比现在的藏传佛教要早的多,他也不太清楚这二者之间的关系,不过在藏族史诗传说中,苯教传承是从西边昆仑山腹地起源的,说是该国的的女王长着人首蛇身,古象雄王苯迎娶人首蛇身的女王,后来产下象雄王子幸饶弥沃,也就是雍仲苯波的创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