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定条件!
季惟突然顿住了脚步,发狠的把他往墙上怼,“混蛋!你到底对阿昀做了什么!”
李社长只是轻笑,“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生气也好愤怒也罢都于事无补,要我说还是懂点事,起码还能给自己谋条后路,不然等我们家秋雨有了呈昀的骨肉可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不得不承认,李家人都有一副天生的好相貌,李社长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却常年身居要职,生活滋润,一直都那么谦和有礼的模样,季惟跟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以前当着庄呈昀的面,他都很很好的扮演贴心长辈的角色,可是如今,季惟却在他那副斯文的假面具下看到了赤果果的败类俩字。
她并不介意自己被轻视,她介意的是庄呈昀受到的伤害!
以他对她的感情,如果有一天因为某种不可抗力而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他一定会羞愧内疚到死!
所以就算再难受,这会儿她都必须忍住,绝对不能就这样冲进去,好不容易才从父母意外过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她真的不希望他再经历任何无法面对的事。
她整整身上的羊绒套装,强迫自己昂首挺胸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的下楼。
“小麦。”路过楼梯口旁那间屋时,里面突然开门出来的男人,让季惟的眼睛在刹那间瞪到了最大!
峰回路转的震惊,失而复得的喜悦,总之那一瞬间其中的光芒四射叫人根本无法忽视。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李社长脸上的错愕一点也不比她少,他的声音在抖,他的身体在抖,整个人差不多已经失控,没有任何客套礼貌尊敬,只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父亲!
“不是秋雨姐让我在这儿等她的吗?”庄呈昀笑得纯粹又平和,“秋雨姐也是,非说要跟我下棋,去倒个茶这都一刻多钟了还没回……”
李社长根本没耐心听他把话说完,他仿佛一支箭似的射向走廊尽头!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原本压抑克制的欢愉声无限放大开!
整栋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即便没下楼去看,季惟也能想象客人们脸上的尴尬。
凌乱的房间里,一丝不挂的两具身体旁若无人般继续缠绵,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李秋雨那双又细又白的大长腿……
那一搓惹眼的黄毛,几多得意。
风水轮流转,刚才李社长在她面前有多嚣张,现在的他就有多难堪!
“王八蛋!你敢占我女儿便宜!你这个王八蛋!”他随手抄起门旁五斗柜上的花瓶就往肖立新头上砸!
又是一声脆响!
鲜血顺着肖立新的脑门直直淌了下来,他别过脸,挑衅的揩了把,放到嘴里轻轻舔去,动作却愈发加狠!
看不起他!
看不起他!
今天非要一次性讨个够本不可!
追了李秋雨这么多年,不管是她本人还是她的家人,有谁拿他当个人看过,一家子总是高高在上的昂着头,连打他身边过都不会拿正眼瞥过,在他们眼里,他低贱得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
可是就算再牛气又如何,还不是得被他压!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李社长想下药强迫庄呈昀接受自家女儿,拆散季惟和庄呈昀,却没想到害得她被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二痞子给强了,说句报应不爽都不为过。
这种辣眼睛的画面,多看一会儿季惟都别扭的慌,她不声不响伸手去拽庄呈昀,想拉着他一块儿下楼,一扭脸才发现身边这个男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刚才庄呈昀还在楼上,说真的来客里不少人都怀疑楼上那点动静是他跟李秋雨弄出来的,毕竟刚才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上楼,可是现在他就在楼下,楼上的动静的却始终未曾停歇过……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免多了些深意。
“你怎么才下来。”季惟还在上面几节台阶,庄呈昀就已经爱怜的朝她伸出了手,“以后看到这样的事就躲开点,不利于胎教。”
他朝已经面无血色的李夫人点点头,“我太太有些累了,我得陪她早点回去休息,就不多做打扰了。”
他这一出声,其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客人也纷纷起身道别,“明天还得上班,我们也先回去了。”
“咱们这就走吗,我还没见到寿星呢!”贺耀东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倔头一巴掌拍他后脑勺,“咋地,你还想留下来看热闹呢?”
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嘴上说着离开的话,身体却很诚实的站在原地不动,李夫人终于被他们折磨到情绪崩溃,咆哮着指向所有人,“滚!你们都给我滚!”
“黄毛不会出事吧?万一李社长他们报了联防队。“”出了李家门,季惟才表现出自己的担心。
按照原定计划,追李秋雨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今天晚上不过是让肖立新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李秋雨,先入为主的让所有人以为她有一个暧昧对象,谁会想到李家父女玩了这么一手,现在情况已经彻底超出她的掌控,万一李社长心一狠把人扭送联防队,妥妥一强女干罪!
“不至于。”庄呈昀平静靠在大红旗后座,一只手始终紧紧的握着季惟,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
其他人可能不了解李社长,他们俩接触了十几年,也算是了如指掌。
这么一个死要面子的人,为了强行撮合他跟李秋雨所做的事已经是极限,绝对不可能再干出任何不符合他身份的事,生日宴上的客人大多知根知底,最多圈子里的人私底下传传,不会出去乱说,可一旦告到联防队,那可真就是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让扯掉了!
季惟看看驾驶室里的小常,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李社长大张旗鼓的安排这么个生日宴,明摆着是想直接当众给庄呈昀施压,为逼他娶李秋雨多重保障,所以到场的全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李秋雨出事那会儿,小常正跟这帮人的勤务员一块儿在大院的休息室里等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纸的确保不住火,但那也不应该由她来点燃。
到家后,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在小常面前提这事,只不过一个个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每天看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打从这事后,起码有一个星期肖立新没有再出现过。
到底这事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季惟还是专门去了趟纺织厂找他。
没走到职工宿舍,就让闻讯赶来的杜鹃给拉了回来,“我原还以为你是来找我俩的,如果是找肖厂长他们家儿子,你可千万不能去,据说是闯了大祸了,前几天半夜肖厂长他们两口子亲自去把人接回来的,进门就直接上鞭子了,后来肖厂长她媳妇哭着去请来的大夫,让抽得就只剩下出的气儿了,现在成天就在家关着,连门都不让出。”
起码是没叫联防队抓起来。
季惟心里总算轻松了些。
肖立新的行为确实可耻,挨打也是活该,可是李家父女俩又能好到哪儿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现在唯一好奇的就是那天傍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本该被设计的庄呈昀会安然无恙,反而应该呆在礼盒里的肖立新会代替他提前当了新郎,可惜只要她一问起,庄呈昀就会露出一种极其反感的表情,为了不给他添堵,她也只能自我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