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魏主任自己都懵了。
当时妇产科里就只有几个孕妇和俩护士,她是亲眼看着呈昀他爱人从洗手间出来后把装有尿样的托盘转交给了个年轻护士,穿着白大褂捂着白口罩的可不就是护士!
这人不论身形还是发型都跟她的助理护士十分相似!
现在人说没拿,那给了谁!
谁会没事跑医院来干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又不是闲得发慌!
“我看还是把全院的护士都召集起来问一遍吧,先查清楚当时到底是谁接的手。”魏主任提议。
呈昀身份特殊,本来他的情况上面就十分重视,眼下又关系到他的骨肉,如果不找出这个人,他们整个棋社医院的护士都会受到无辜牵连,说不定还会因此影响到他们棋社医院的声誉!
这要是没办法的办法,冯院长只能点头,“这事就交给你安排吧,一定要抓紧!”
办公室里的那位,可还在等着他回去回话呢!
很快,医院各个角落悬着的喇叭里就开始回旋起了魏主任中气十足的声音,“请今天上早班的护士同志集体来一趟我办公室,请今天上早班的护士同志集体来一趟我办公室……”
下午不如早上忙碌,所以排休的人比较多,拢共加起来也才来了十几个护士,连平时的一半都不到,好些甚至连听还没还听说过这个事。
如果不是他们医院里的,难不成还是从外面混进来的不成!
冯院长头都快大了,真要是这样,这回他失职可就是妥妥的板上钉钉!
“庄同志,你看这事……”
“麻烦冯院长去弄台相机给那助理护士多拍几张背影照,再联系早上的病人,让他们帮着回忆回忆有没有看到过可疑的人,顺便排查他们的嫌疑。”这会儿的庄呈昀看起来比刚才来的时候要和颜悦色的多,但冯院长看着他张那客套的笑脸总不免心底发毛。
尤其是他手上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办公桌上的那支钢笔,锋利的笔尖泛着冷光,像极了一把随时夺人性命的手术刀!
“好,好的我这就去!”为了不背着个黑锅,冯院长的速度不可谓不迅速!
事实上庄呈昀心里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
小麦从奉天来到首都总共加起来也就一个月左右,平时她不是在家就是再补习班,接触的人非常有限更没有得罪人的机会,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平时在她身边且跟她不合的女性,而且这个人不论身高和发型都跟妇产科的助理护士有些相似。
这么一筛选,范围已经缩小到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他没来由的想起他们家小麦刚到首都时曾说起的,有人在省城火车站限制她出行。
把照片拿回家,第一时间他就找来贺耀东,“你认认你们补习班有没有女同学身形跟这名护士比较相像的,尤其是平时跟小麦有过矛盾的。”
对班里的女同学,贺耀东的关注并不多,但是要说哪几个跟他姑姑有矛盾,他门儿清!
他接过照片横看竖看,突然福至心灵,“我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吴安娜,绝对是她没跑儿!”
倒不是他真有多好的眼力,主要是下午他们上课的时候吴安娜不在,而姑姑也是下午去的医院,时间上未免太巧合了!
而且吴安娜装神弄鬼的事是有前科的,当时在奉天,她不就穿着雨衣去报社递过匿名信吗!
庄呈昀若有所思的拿着照片。
贺耀东这么分析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么一来也说明吴安娜根本就不是那个幕后黑手!
她的背后还有人。
否则以她和或者她那老父亲微薄的能量,根本不可能使唤得了奉天火车站,今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也不是吴安娜这么个核桃仁脑的蠢货能安排得过来的。
“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小麦就得靠你来看顾了,遇上没法处理的事你记得一定要跟老倔头多商量,千万不要擅自做主,他会帮你们。”
如果这事是吴安娜一个人干的,处理了也就处理了,现在她的背后还有人,庄呈昀就不得不重新开始考量。
这两天他就得动身去南朝,时间和精力都十分有限,起码在他回来之前,他都不可能去动她。
只要敌人还没发现这颗棋子穿帮,就会一直用下去,这颗棋子相对也比较蠢笨,小麦平时稍微注意着点应该问题不大,总好过冷不丁换了个没有一无所知的对手。
“你是不是怀疑吴安娜背后有人?”贺耀东忽的来了那么一句,庄呈昀欣慰的撸撸他的后脑勺,“孺子可教。”
“如果有,这人一定是李秋雨,我敢拿我的脑袋跟你打赌,虽然我暂时还没啥证据。”
“别胡说八道,秋雨姐不会干这种事。”庄呈昀挺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为啥不会,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喜欢你!”他越不想听,贺耀东就越要说,“吴安娜能因为喜欢我而去对付我姑姑,李秋雨同样也能为了你去对付她!”
虚掩的门缝里,微微钻进来些许刺骨的寒风,同样里面的未曾压低的声音,也丝毫没有悬念的漏去了院子里。
吱呀一声轻响打断了屋里的争执,庄呈昀和贺耀东双双往门口方向看去,李秋雨正红着眼眶站在那,纤细的双手也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委屈,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先是小麦,现在又是你,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非得把我跟阿昀之间的关系说得那么不堪,是因为我对他的关照吗,如果是这样,我很抱歉,以后我会尽量注意跟他保持距离,哪怕一直以来我都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至于小麦的事,不管你们信不信,事先我连她怀孕的事都不知道,还是刚才进门时从小常那听说的。”
她掏出一串挂着塑料花朵的黄铜钥匙,放在庄呈昀面前的书桌上,“这是庄伯母出发去岛国之前交给我的,为的就是让我帮着照看家里,后来为了照看你,我厚着脸皮一直没还回去,现在物归原主。”
提及母亲,那段被刻意深埋的痛苦记忆又一次强行出现在他脑海中,庄呈昀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他克制的压抑着自己的耐性,“秋雨姐,贺耀东也是关心则乱并不是针对你个人,事实上包括我在内,每一个跟小麦走得近的都曾经是他的怀疑对象,你没必要跟他较真。”
钥匙再一次被递还到了李秋雨手上,”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我对秋雨姐百分百信任,我相信咱们从小到大的友谊,也相信秋雨姐会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媳妇一样对待小麦,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还得劳烦秋雨姐多照顾小麦,她现在怀着孕,身边要是没个靠得住的人我真的没法安心参加比赛。”
李秋雨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毫不违和的笑着打趣,“我算是明白了,合着给你当完保姆,我还得给你儿子接着当保姆,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们的。”
但到底,她没有再把钥匙还回去。
贺耀东实在闹不明白庄呈昀到底是咋想的,明明这个李秋雨身上的嫌疑最重,偏生他就跟瞎了一样聋了一样,咋说他都听不进去!
不久前他还曾听补习班里的同学闲聊时说起过庄呈昀的身份,据说不仅仅只是在首都,他的徒弟遍布全国,到哪儿都很吃得开,
连他老姑老姑父之前都大老远从省城打电话来问候过,真不知道他到底怕这个姓李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