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怀安这句夫人叫得苏慕灵脸上顿时飞起两片红云:“胡说什么。”
当时在茶楼遇险,魏怀安为了保全她,开口说她是他的娘子,那么多人面前,苏慕灵不好反驳。如今,魏怀安又拿这事取笑,苏慕灵挥手打了他拳。
“哎呦!”
魏怀安装作吃痛,弯下腰,苏慕灵赶紧又紧张地跟着蹲下去低声道歉……
另一边,无影手握栏杆,眼里愧疚地望着低着头,故意不去理他的惜春。
“惜春,别怪我。一月前我被太子打了半死赶出京城,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找到你。我也不知道打听了多少人,走了多少路。当我听人说天古镇来了几个外乡人买下来个酒楼时,我赶紧打听那几个外乡人的相貌。当我确定你们就在这里时我……我感觉我找到了家。惜春,你就是我的家,纵然我犯了错,也别不理我……”
无影的一番推心置腹的一番话,让本就早已不再生气的惜春泪如雨下,终于控制不住,惜春扑向无影。
“无影……呜呜……”
两个苦命鸳鸯隔着栏杆相拥痛哭。
魏怀安见状也不再和苏慕灵打闹了,只悄悄在苏慕灵耳边说道:“回去告诉惜春,我们今夜办完正事就能回家。”
苏慕灵惊喜:“真的?”
魏怀安点点头。接着松开她,心疼地捏了捏她光滑细腻的面颊:
“回去吧,这里实在不是你们女孩儿家呆的地方。还有……”
魏怀安在她耳边如此这般交待一番。
苏慕灵忍不住笑道:“真有你的,放心,我会去办。”
苏慕灵见到了人,又知道他亮了身份,在家时那份担忧已经全无。
这时陈升从石榴那里过来,给魏怀安请安见礼。苏慕灵和惜春又去石榴那里给她处理了一下头上的伤,这才不舍地回去了。
晚饭,冯六到百味楼去订菜。扮成小伙计的惜春见了忙给栓子使了眼色。
栓子热情地迎上来大声招呼着:“呦!这不是冯爷吗?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冯爷几位啊?要不楼上雅间?”
冯六见栓子热情,心情也格外好。他环视了一下百味楼的大厅和栓子说道:
“不用上楼,我来定菜,做好了带走。”
“那您先请坐。冯爷,这是菜单,您看好哪个跟小的说,小的让后面快些给您做着。”
冯六接过菜单看了一眼,菜样不少,价钱比对门同春楼便宜一半还多。
冯六可着贵的点了几个,让快些做好。
栓子脆声声的答应着让人交到后厨。
冯六坐在厅堂磕着瓜子喝着清茶,店里本来客人也不多,栓子也不干别的了,专门守在他身边陪他说话:
“冯爷,听说前些日子您带头破了个大案?冯爷真是英武啊。”
“哪里哪里,不过那个江洋大盗可是了得,武艺高强,飞檐走壁。相继盗了四个镇子都没有人能抓到他一根寒毛,我……”
冯六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有人问起,又是得意之事,冯六的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
栓子是个出色的听众,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随声附和,脸上更是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表情。
店里除了忙着的,掌柜的和其他的伙计全部围了过来听冯六讲他的英雄事迹。
冯六的自尊心得到很大的满足,声音不觉越来越高,引来了街上不少行人注目。
对门来来往往的客人更是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高谈阔论的这位官爷。
同春楼的掌柜的皱着眉头站在门边,不满地盯着冯六。
冯六哪里注意到这些,依旧讲的是眉飞色舞,直到栓子把两个食盒拎了出来。冯六这才喝了口茶润了润已经干涸的嗓子。
“好了,今儿还有事儿,就到这里。哪天有空我再来给你们讲前几个月我们破的那个杀夫案。对了,这银子记你们东家账上,是他……”
冯六想说这是你们东家要的,被掌柜的给截住了话:“明白明白,冯爷慢走。明天见!”
冯六愣了一下,谁说我明天还来了?
送走冯六,隔着几个铺子远的茶楼里,衙门到百味楼订菜的消息已经由陈升的嘴传出。
没到半个时辰,几乎天古镇都知道了县太爷喜欢百味楼的菜,因为公务繁忙没有没有时间去,专门派人去百味楼定菜拿回衙门吃。
吴家人消息灵通,自然也听到了。吴春躺在床上听下人在院子里议论纷纷,听不真切的他叫来了苗管家。
“外面怎么回事?”吴春捂着胸口,说出这么几个字对他来说很是艰难。
“回少爷,是……是外面的人都在传,说衙门和百味楼扯上了关系。还说黄大人想吃百味楼的菜,特地叫人到百味楼去要,毫不遮掩的……”
吴春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的恐怖,他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苗管家:“这是真的?”
想起一个时辰前,苗管家从衙门里带出来的话,黄维海对此案颇有推脱之意,吴春不禁咬紧牙关。
“应该是真的,咱们同春楼的掌柜的也亲眼看见衙门里冯六爷在百味楼和店里掌柜的伙计们有说有笑的。临走还拎了两个食盒,连账都给免了。”
“岂有此理!哎呦!”
吴春气的一拍床,却不料扯到肋骨,疼得他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苗管家赶紧上前拾起床上帕子替他擦汗。
“老爷……知道此事吗?”吴春咬牙忍过这一阵痛,低声问。
“老爷知道了,怕公子生气所以没敢告诉您。”
“告诉老爷……书信一封……送去宁国府……我姐姐那里……黄维海吃着在们的……还勾结百味楼……我……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吴春说完这番话,疼得直翻白眼。
苗管家答应着,让小厮精心照顾着,自己去吴家老爷那里传话。
……
晚饭,黄维海送来了百味楼定做的饭菜。魏怀安一边吃着一边赞着:
“还是咱们百味楼的菜地道,百吃不厌。黄大人,我夫人是个宽宏大量之人,她体谅大人的难处决定对这件事不予追究了。不过既然我们来了,怎么的也得在这里住上一夜,日后你对吴家也好有个交待,毕竟我的手下出手伤了他们的人。大人,您看我的安排如何?”
苏慕灵来探监,黄维海定是知道的,魏怀安借机拿苏慕灵给自己出去当借口。
黄维海一听魏怀安主动要求出去,并不再追究,感动的差点给他跪下。
虽说吴家不依不饶,可到底威武候世子放弃对他的刁难。
双重压力减掉一半。黄维海眼含热泪给魏怀安一辑到底:
“世子大义,世子不愧是候门贵人,下官在此感恩不尽。”
魏怀安这里解决了,黄维海开始琢磨怎么应付吴家人。
夜半,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好办法的黄维海熬不过困意终于熄灯睡觉了。守在暗处的无影悄悄地进了黄维海的书房……
微服私访了几日的两位御史大人终于要回京了。
一大早,石善在自己的床头看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打开信封,倒出几张纸,打开一看,石善愣了。
他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到了冯剑珺的房间:“开门,开门。”
冯剑珺还没起,被他这一顿敲无奈下了床,睡眼惺忪地打开门。
石善不等他问赶紧把门关上,拉着冯剑珺来到窗前,把手里的信递给他:
“一大早在我床头发现的。”
冯剑珺被他说的晕头转向,等看清了手里的信件,轰然清醒,他看了看手里,又瞪大眼睛看了看石善:
“罪证?”
石善重重地点点头。
冯剑珺又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上面清清楚楚写了黄维海从吴春那里收受的贿赂。一笔一笔时间,钱数记得清清楚楚。
“不光这些,还有几封黄维海和宁国府知府周焕均来往的书信,都是两人勾搭成奸的铁证。”
石善兴奋地在地上来回的走着。
本来他们此行就是来暗查黄维海和周焕均的。可黄维海老奸巨猾,他们调查了几日也没什么成效,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觉得打道回府。先收拾了周焕均,不怕没有证据抓捕黄维海。
没想到临走临走到是有人送来了铁证。
“你猜能是谁?”
冯剑珺小心翼翼把信重新装起来,问。
“八成是魏世子。”石善猜测。
昨日石善和冯剑珺在街上闲逛,没想到遇到苏慕灵遭吴春刁难。
苏慕灵戴着棉纱他们没有认出来,但后来赶来的无影他们可是认得的,那可是太子身边的亲信,一等一的高手。
无影能出面维护的人定不是一般人,两人还在琢磨苏慕灵的身份,魏怀安又出现了,还在众人面前称那女子为娘子。
石善和冯剑珺懵了,他们知道魏怀安一直未婚,最近的一次订婚还因为海大小姐克夫差点死掉所以又退了亲。他什么时候又有了一位这般神秘又美貌的娘子了?
不过石善和冯剑珺没有精力管这么多闲事如今手里有了黄维海收受贿赂的铁证,他们收拾了行李,吃过早饭结束了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