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在新诺公主的房里放上两个自己用着得手的丫头,又在临睡前送来了几套七小姐没上过身的衣裳。
“公主将就着穿,我家七女和公主差不多的身材,应该会合适。”
七小姐这一年个头疯涨,虽说只有十二岁,个子却已经跟侯夫人差不多高了。
“你们家还有女孩儿?在哪里?今天怎么没见到?”新诺看着侯夫人手里颜色艳丽的锦衣不禁好奇。
“我家这位小姐叫楚楚,是怀安的妹妹。家里来贵客,怕楚楚不懂事让公主笑话,所以就没让她出来。”侯夫人笑着把衣服放下。
“夫人,明天我和公子去凤凰山赏花,让七小姐一起来吧,正好和我是个伴儿。”
侯夫人没想到新诺会邀请七小姐一起,她本不想让七小姐抛头露面。可又怕得罪了能给魏怀安治病的新诺,只好勉强答应。
“好,我明儿回母亲一声,让七小姐陪公主出去。”
……
次日吃过早饭,新诺换上七小姐的衣裳,挽着七小姐的手,和魏怀安一起坐着威武候府的豪华马车,带着几个丫头婆子和护卫,去凤凰山赏花。
京城好吃的好玩的可是不少,魏怀安为尽地主之谊分批分片带着她们游玩。
赏花路上,魏怀安‘体力不支’,三个人一人坐着一顶软轿由下人抬着,走了一路赏了一路。
到了晌午,眼里被百花填满的三个人也饿了,魏怀安吩咐下人把他们抬下山,找了家知名的馆子去美美的吃上一顿。下午又带着她们去逛了京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卧龙街。
晚上,逛够了的几人又去了夜市,几乎尝遍了街上的小吃,新诺摸着溜圆的肚子不舍地结束了这一天。
第二日,天气格外的清朗,魏怀安包了一条游船带新诺和七小姐坐船游南湖。船上有魏怀安从聚龙斋请来的厨子,午饭他们没有下船就尝到了聚龙斋的拿手好菜。
魏怀安起初为了掩饰自己是在装病,基本上第一天就是在软轿上渡过,第二日就下地走了半程,到了第三天直接从头走到尾也不见有任何疲惫之色。
新诺虽然是普通大家闺秀的打扮,但她独特的带着异国风情的首饰头饰还是让人很容易就认出身份。不论爬山还是坐船,不论是赏花还是购物总有好奇的人远远的围着指指点点。
“看啊,这就是安平国的那个小公主。”
“听说和魏世子有旧,这些日子就住在威武候府了。”
“别看这小公主年纪小,医术却深不可测,魏世子原本都起不来床的,这才几日,就跟没事人儿一样了。”
“啧啧,有钱人就是好,能认识这么人能人……”
……
七小姐第一次有这样放肆的撒着欢儿的出门游玩的机会,小孩子的天性大放,和新诺两人一路手牵手说说笑笑。遇到围观的人七小姐就藏在魏怀安身后,不好意思露面。新诺倒是不在乎被人围观,大大方方地还挥手向他们打招呼。
几日下来,新诺住的房子里堆满了从街上买来的各种安平国所没有的‘稀罕物’。
这一日,天下起了大雨。玩了几天的新诺终于安下心休息一日不在出门。
魏怀安带她到自己的小书房,请她喝茶,教她下棋。
长公主听嬷嬷回来描述,心里又起了想法:
“想不到这安平国的公主倒是和怀安投缘的很。也不知公主几岁了,定没定亲。”
如果怀安有这么个神医圣手做媳妇儿,以后定会长命百岁了。
“老奴听说这公主才满十五。安平国王宠爱的很,不舍得她出嫁太早。”
李嬷嬷洗了手,把新诺给长公主的药丸从瓶中倒出一粒递到长公主的嘴边。
长公主接过来送进嘴里。
自从吃了新诺的药,长公主之前的旧疾完全恢复了。身体轻松,头脑清醒,心情也格外的好。
“也是,如果安平国王舍得她远嫁,咱们怀安倒是不错的选择。”长公主吃了药后更加坚定心里的这个想法。
“长公主可以求皇上去向安平国王求亲啊。安平国国小,公主嫁到咱们候府也不算委屈。奴婢看世子和公主也是情投意合,如果能结成夫妻可谓是一段良缘呢。”
李嬷嬷及时为长公主献计献策。
长公主心里正琢磨这事儿呢,一听李嬷嬷这样说,到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长公主看了看外面的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得天一晴,她进宫面圣,为她的孙子求娶公主。
……
东宫,萧文煊半躺在炕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半闭着眼睛,问无影:
“苏小姐找到了?”
无影四下看了看,走到萧文煊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回道:
“找到了,在城东梨花巷。是史天奕从平安巷把苏小姐抢走的。他自己出不了京,就把苏小姐交给了魏世子,让魏世子带他出城。没想到皇上的旨意比他们的马车快,还没到城门,就遇到盘查,所以就转移到梨花巷暂且藏了起来。”
萧文煊嘴角一动嘲笑着:“这史天奕还存着这心思,哼!”
“苏小姐的伤怎么样了?”萧文煊接着问。
“能走了,不过……脸上落了疤。”无影声音低了几分。
萧文煊从炕上坐起,闭上眼睛半天无声。再睁开时,眼里透着狠厉:“南宫逸有消息吗?”
“还没有。”
“一群废物。你去叫咱们的人盯着,一旦有了消息马上告诉……”
萧文煊忽地从炕上站起,快速闪到门前,从门后揪出一个人掼在地上。
无影一惊上前揪起那人仔细一看,是侧妃钱文婷身边的太监小包子。
“你敢偷听?”
无影上前一巴掌,直搧得小包子两眼直冒金星。
“钱氏派你来的?”
萧文煊退后几步坐在椅子上,面冷如冰。
小包子挨了打,跪坐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腮帮子偷偷地瞄着萧文煊小声地回道:
“回太子殿下,钱侧妃娘娘几日没见着太子了,派奴才来看看太子是否安康。”
“想知道我是否安康?叫钱氏自己来看。”萧文煊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子狠厉。
小包子一时琢磨不透萧文煊的话是何意思,正犹豫着被无影一脚踢出门去,再抬起头时,眼圈青紫门牙掉了两颗。
见无影几步跟到门口,小子吓得连滚带爬地赶紧离开。
没过多一会儿,钱氏打扮得花枝招展进了门。
“你来的够快的!”萧文煊抬头瞄见她的身影讥讽道。
钱文婷也不生气,笑容一展走进萧文煊。
“听说太子唤臣妾,臣妾哪里敢不快些来。给太子殿下请安。”
钱文婷矮下/身,给萧文煊行礼。
萧文煊依旧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茶杯斜睨她一眼冷冷地问:“你派人在我门前溜达,想知道些什么?”
钱文婷起身凑到萧文煊身边,笑道:“臣妾几日不见太子,十分的想念。所以叫小包子替臣妾前来看看太子,谁知道那奴才不懂事,惹了太子生气,臣妾这里给太子赔不是了。”
钱文婷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从萧文煊手里拿过已经喝空的杯子蓄了水,又递到他手边,眼睛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萧文煊盯着她的举动忽然一把抓住她递到跟前拿着杯子的手,眼睛微眯斜睨着她:“你什么时候和史天奕勾搭在一起的?”
钱文婷手腕一疼接着茶杯落地。霎时脸色苍白:“太子……我和云南郡王……不熟。”
“不熟?钱大人生辰前一天,你和他在卧龙街的茶楼见面,聊了好久。这叫不熟?”
萧文煊用力一掼,钱文婷摔倒在地,手腕红/肿一片。
“那日/你和史天奕在茶楼里聊了什么?”
萧文煊重新拿了个茶杯,自己倒了水自顾自地喝起来。
钱文婷知道自己的那点小伎俩被萧文煊识破,但她还是在做垂死挣扎。她坐在地上,捂着脸开始哭哭啼啼地委屈起来。
“太子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臣妾父亲生辰那几日忙的焦头烂额,哪里有空出去见什么郡王。只不过是臣妾出去买东西,走的累了,就随便进了一家茶楼,没想到就那么巧,云南郡王也在。臣妾处于礼节和他打个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已,哪里就和成了聊了好久?太子不要听一些无干的人胡言乱语,臣妾对太子一片痴心,心里根本容不下别人,太子不要因为听了别人的谗言乱吃醋。”
钱文婷城府极深,几句话就被她偷换了概念成了萧文煊为了她和史天奕见了一次就吃了飞醋。
萧文煊直接气笑了:“我吃你的醋?钱文婷你可真是高看自己了。别以为你在外面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从我这里偷听到苏慕灵的藏身之所,为了让她离开我,你借口你父亲生辰提前出宫。你知道史天奕暗自对苏慕灵有情。所以把消息透露给他,让史天奕从我宅子里把苏慕灵劫走,让我以为是父皇所为。”
“我和父皇顶撞被父皇软禁宫中,这样就给史天奕送走苏慕灵留了时间。只可惜,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父皇也在抓苏慕灵。你现在一定在后悔当初直接把苏慕灵交给父皇是不是更稳妥些?”
萧文煊说着站起身走到钱文婷跟前蹲下去,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看着她:“钱文婷,跟我玩儿心眼儿?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萧文煊说完,手一松,钱文婷只觉得下巴一阵刺痛,她疼得整个脸都扭曲在一起。
“你……”
钱文婷含糊不清,口水顺着嘴巴流了下来。
原来,萧文煊在收手的那一刹那,竟然把钱文婷的下巴给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