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厅堂新娘行礼,敬茶拜别二老。苏婉晴忽然感觉脖子有些痒,好象什么东西扎了她一下。她偷偷地晃了一下脖子,忍不住伸手想挠,却被一旁的喜鹊及时地把手按住,这个时候这个场合当众抓痒,传出去脸可就丢尽了。
苏婉晴强忍了一会儿,可那又刺又痒又有些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正好敬茶已过,她由喜鹊扶着起了身,趁机伸手抓了一下。这一抓不要紧,那刺痒感更是有增无减。好在很快到了入轿这一关,元家大表哥把她背上了背,送进了宋家的花轿。
进了轿子,苏婉晴彻底放开了,伸手在脖子上可劲儿地挠了起来。待解了痒收了手,却见指尖带了血,脖子竟被她挠破了皮。
苏婉晴懵了,她这才反应了过来:这衣服有问题。
这衣服当然有问题,想当初宋家来人相亲的时候,元氏为了让苏慕灵落选,是花样百出。衣服领子里藏针尖就是其中一个。苏慕灵穿着元氏送来的衣服去见客,脖子磨破了一层皮硬是忍着没上手。可当时她对苏婉晴‘好心’送来的点心没有防备,结果那点心里放了泻药,让苏慕灵拉了足足三天才下了床。现在苏慕灵只是把当初她们给予她的原封送还,她不欠人情。
苏婉晴恨苏慕灵关键时刻给她下绊子,可现在已经上了花轿,离了苏家,她只能把这恨藏在心里,发誓以后自己当了官夫人后,找个机会好好收拾她一番。
松江离京城有两天的路程,下了花轿上了船,苏婉晴赶紧脱下了身上的婚服。喜鹊找了剪刀挑开了衣领,从里面找出了十几个针尖。
“这衣服里有针尖,大小姐当初是怎么受的呀。”喜鹊啧啧称叹。
“你是不是傻?这衣服里的针就是她放的,她想害我出丑,她恨我嫁的比她好。”
喜鹊一伸舌:“小姐,您的婚服破了事先大小姐可是不知道的。就算她事先知道也不会知道你会借她的穿。”再说,这婚事原本就是定了大小姐的,是人家不要才轮上你的。这话喜鹊没敢说,怕二小姐直接把她扔到海里。
“她知道,她知道。她原本就是个阴险的人,是我低看了她。”喜鹊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把衣服原样子缝好。
船上的时间过得也快,顺风顺水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天色却忽然暗了下来,天空瞬间乌云密布,一声雷响后,雨下了来。
船上行走,倚窗赏雨,本也算是雅致,可过了中午,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亲队伍中执事人着了急。催促船家加快了速度,又让大家拿出一些避雨的用具,酉时刚过,船靠了岸。
可雨还在下,不但没小,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雨还没有停的意思,眼看着时间不等人,执事人下令:“上岸。”
于是众多下人抬着嫁妆,顶着雨上了岸。苏婉晴打着一把伞,由喜鹊搀扶着下了船。因雨太大,从船上到岸边等候的轿子这段距离,苏婉晴和喜鹊虽然打着伞,两个人的衣裙也被雨水淋透。
一行人顶雨走在回府的路上,好在刚进了府,雨也停了下来。
大门口,新郎宋明杰一身簇新婚服,身上披挂着红绸,目瞪口呆地望着从轿上被人扶出来的新娘子,然后牵着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进了礼堂。
苏婉晴头被盖头盖着,大家看不到她那已经气得扭曲变形的脸。她从大小姐那里借来的婚服,下摆因为淋了水,原来那不起眼的一点墨迹变成了一大片,而衣服因为掉色,不光染红了她的绣鞋和里衣,还在染花了衣服上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