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远一想起就气得牙痒痒:“还不是四公主那个泼妇!”
“哥哥!”江长兮警告一声。那毕竟是公主,怎可公然辱骂。
江长远气不顺,也不愿在妹妹的地盘上招惹是非,“你忙完了吗,我们一起回家。”
江长兮摇摇头:“我这边还有病人要看诊呢。”
江长远看了一眼排了老长队的病人,知道她忙,就放弃一起回家的打算了:“今晚阿爹回府用膳,你别太晚。”
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在意那个人,只可惜,那个人并不在意她的在意。
江长兮笑着说:“知道了。”
送走了江长远,江长兮帮着看了几个病人,日头渐渐西斜,付星舟还没有消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江长兮安慰自己。
“温大夫,有个病症想向您讨教一下。”大堂内候诊的病人不多了,江长兮出声请温大夫入内堂。
温大夫正好也想找江长兮讨论病症,便随她入了内堂。
内堂空无一人,江长兮请温大夫坐下,开门见山道:“温大夫今日去季府,可是发生了什么?”
“正是。”温大夫倒是不曾为今日之事恼火,不疾不徐道:“是四公主。四公主想请小季大人签份退婚书。”
江长兮也听说过小季大人被许为驸马,即将尚四公主的事,表示怀疑道:“您确定是请吗?”
温大夫也颇为汗颜:“四公主乃皇后嫡女,性子难免骄纵了些,说话也欠妥当了。”
江长兮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她只想知道这事能不能闹大了,让始作俑者的陆慎行被惦念得更久一点。
“小季大人没有签下退婚书?”
“自然没有。”毕竟是皇帝赐婚,若季家擅自退婚让天家没了颜面,即便事出有因,季家也免不了一通怪罪,季云森伤了腿,可没伤了脑袋。
只是四公主上门退婚,与季家而言何尝不是屈辱。屈辱之下,伤不得四公主,还不能对陆慎行做点什么吗。只是这屈辱,怕还不够。
“可有给小季大人看过伤?”
“正想同姑娘说这事。”温大夫道:“姑娘瞧瞧这几处伤。左肩琵琶骨有裂纹,肋骨断了两根,胸腔受损,附有内伤。小季大人当时是骑马回城,从马上摔下时后脑着地,伤口淤肿,常伴有头晕疼痛之症,太医诊断怕内有淤血,服了几日药不见好转。“
温大夫拿给江长兮的都是给季云森看过伤的几位太医和大夫留下的诊断书,温大夫今日也添几笔,哪些症状有好转,哪些症状更加严重了,记载得详细清楚。
“其实更为严重的还是腿伤。听说那畜生是直接从小季大人的腿上踩过去的,腿骨断裂,膝盖尽碎。看过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旁人束手无策,温大夫呢?”江长兮看过季云森的诊断书后,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季云森的命真硬。
“幸运的是,小季大人当时随行的人中有了略晓医术的,当时就给小季大人处理过伤口避免了更大的伤害,还是有些希望的,只是……”
“只是筋脉受损,就算不用在床上躺一生,怕也不能同正常人一样行走了。”江长兮补充道:“更有甚者,阴雨换季,骨头长好的地方也会酸疼难忍,痛不欲生。”
“姑娘高见。”温大夫此生医人无数,就曾见过这类的病人遭疼痛折磨,不是被磨去一身锐气,就是一刀了却一生。“小季大人才华盖世,所造工程不知是多少百姓的福音,只是可惜了……”
温大夫也是浸淫过官场的人,知道像季云森这样有能力的好官并不多见,因而惋惜之情会更多几分。
江长兮将诊断书还给温大夫,庆荣还没有回来。
大堂处已经没有等候看诊的病人了,江长兮出门去街转角的点心铺子卖点老夫人爱吃的点心,就听见有人道:“天水堂的温大夫去季府看病被赶出来了。”
“为什么呀?”买点心的大娘好八卦,上前去问。
那人讲得头头是道,跟亲眼见到似的:“还不是为着小季大人的腿伤。听说很多大夫看了都说治不好,要瘫在床上了。”
“啊,那不是很惨?”
“跟他许了亲的姑娘才惨呢。听说还是皇后娘娘的四公主呢,这嫁过去,不是守活寡是什么。”
江长兮就听了一耳朵,付了钱,提了点心就走了。
有姑娘风风火火从她身边跑了过去,很快就传来砸铺子的声音:“都是什么东西,竟敢来编排本公主!你才守活寡呢,本公主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