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荣第一反应就是护在江长兮身前,被撞飞的人半个身子扎进了池水里,角门那处呼拉拉闯进来好些人,嘴里季兄云林兄地喊着。
江长远跑在最前面,一眼就看见了自家亲亲爱爱的妹妹,哎呀一声直冲她跑来,拦在她面前:“妹妹,妹妹,妹妹!转过去转过去!”然后指着闯进来的人喊:“你你你,还有你,出去出去,统统出去!”
刚被人从小水池里捞起来的季云林一把抹了脸上的水,往这边瞧了一眼,就被江长远盖了一巴掌,差点没被憋死,江长远还恶声恶气地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转过去,出去!”
季云林只来得及瞧见一抹天青色,就被江长远连撵带轰地赶走了。一众少年也瞧见了庆荣和秀檀,还有被她们两个死死护住只露出一点点的天青色衣角就知道自己冲撞了什么,心里愤愤又悻悻,摸摸鼻子灰溜溜就出去了。
江长兮躲在庆荣的身后,她不是寻常大门不买二门不出的闺阁小姐,没有让自己在意太多的规矩和矜持,她看着那一众少年分明想怒又不敢怒的模样,还有她哥哥赶小鸡仔一般的神情动作,忍不住噗嗤一笑。
闹哄哄的一众少年没有人注意到偷偷看好戏的小姑娘,只有那个始终如看一场闹剧一般神色慵懒倚靠在墙角的少年往这边瞧了一眼,他眉眼慵懒,他神色漠然,在余光扫过她含着狡黠笑意的清眸时,深邃的黑眸里有什么隐隐破土。
他低垂下眸,抿唇,在吵闹声中离去。
这边的动静闹得挺大,引来了江吴氏的注意。
当看见半个身子都湿透了的季云林还有被撞坏的角门时,江吴氏吓得脸色微微发白,连忙让人去请府医。
季云林拦着:“不用了,江夫人,我就不小心掉水池里湿了衣服,换一身就好。”
“就是阿娘,他好着呢,皮都没破。”江长远几人推推搡搡,拉季云林去换衣服,赶紧跑路撤走,就怕江吴氏追究起来捅到各自爹娘那里去就头疼了。
“诶?王爷呢?”远离了江吴氏,回过神来的少年们才发现少了人。
“小公爷也不在了。”
“秦世子也走了吗?江长远……”
“喊什么喊,喊魂呢!”江长远不耐烦:“走就走了呗,他肯定是怕小爷的汗血宝马赢了他的红枣马!”
深知江长远几斤几两重的众少年发出一片嘘声。
……
听说江长兮准备在花园一角种药材,江吴氏觉得挺稀罕的,亲自让人去找了花匠来为她将角落的地翻出来,还问她需不需要种子。
江长兮婉拒了江吴氏的热情,江吴氏也不强求,只让她有什么拿捏不定的就让人去东苑找她。
江长兮应下了。
就在江长远到处炫耀他得了一匹汗血宝马的第二天,南襄王府一张请帖将江长远和去看过汗血宝马的公子哥们都请到了南襄王府里,美名曰鉴赏鉴赏皇帝刚赏下的两匹玉雪龙马,两匹!
江长远气得如何跳脚,相凉卿等人如何羡慕嫉妒恨暂且不提,江长兮听说时是哭笑不得,暗暗吐槽堂堂南襄王竟如此幼稚的同时,也暗道寒未辞的报复心重,日后若与这人打交道,怕是得小心再小心的。
今日是秦陌请了安早瑜和江长兮过府吃茶,她的哥哥秦世萧一早就赶去南襄王府瞻仰那两匹玉雪龙马的雄姿了,她这才早早的知道王府的消息,捡来说给安早瑜和江长兮听一个好玩。
说来也是巧,安早瑜的哥哥安早年,江长兮的哥哥江长远,也都被请去南襄王府了,安早瑜用早膳时只见哥哥急匆匆就走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没想到竟是如此,一时觉得没劲。
“不就是一匹马吗,有什么好稀罕的。”在她看来,还不如每次换季新做的衣裳,宝玉斋新出的首饰花样稀奇呢。
“大抵就是我有你们都没有的新奇劲吧。”江长兮咬了口枣泥糕,软糯酸甜,正合口味。
本想呛声安早瑜的秦陌噗嗤一声笑了,还特别夸张地拍桌:“长兮妹妹你太可爱了,这形容,说得好像那一群哥儿们都是好大的幼稚鬼!”她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群幼稚鬼里可是有着权倾朝野的王爷,未来朝廷的肱股梁柱的公爷侯爷的,若换了旁人在听,指不定得吓得脸色发青。
安早瑜也是颇有同感,但多年的习惯她还是忍不住呛一呛秦陌:“这群幼稚鬼里可是有某人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