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边境杀戮表演的失败,短短几个月时间,部落人类生存之地从边境、山沟、丘陵一直退回到了平原。各部落相继沦陷,人口减少至2万。
沙丘人在长时间和部落人类的战斗中进化出了新的站立方式,他们纷纷倒立爬行,用双手和镰刀踏足地面,双脚高高扬起,小腿往后面收,所有碍于危机性命的可能都被屏蔽了,只是行动力变得迟缓。
祖母被围困在草原中央,远处山林种植的食物无法收成:“呼……该死的部落族长,除了自己勾心斗角没问题,涉及到强敌就没有办法了,现在粮食也成了问题。”
部落内部开始混乱,有人埋怨道:“2万人马里边有1万是女人,如果沙丘人大举进攻,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放肆!”祖母呵斥道,“你是在怪罪祖母和众多小母对部落的贡献吗?没有女人哪儿来的你们,哪儿来的人类!”
部落成员纷纷低着头,不敢再说出这样的话。
洛克也感受到了部落的危机,他们明白这种文明机制需要改变,可事到如今改变了有什么用,人类马上就要灭亡了。
“报告!”小兵直接冲进大营,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程序规矩,“草原外围已经布满了沙丘人,我们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祖母强压住焦虑的表情道:“洛克,还不派出你的人马战斗?他们可是整个部落精英中的精英,别让它们进入草原中心。”
“是!”洛克了解自己的精英,他们只是一些有力气挥动铁棒的野蛮人,偏偏沙丘人皮糙肉厚不怕冷兵器,“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为了人类的未来!”
草原上,沙丘人以那种奇怪的姿势步步逼近大营,他们没有统一的指挥,但是并不急躁,对他们而言人类这块地方迟早是他们的。
洛克的人马穿着破烂的衣服,举起笨重的棍子赶到了草原外围,他们只有阵法、没有勇气,长期作战已让人类绝望。
“守护族长,不如……不如……我们突围出去,逃回沙漠吧。”有些已经有了逃跑的想法。
“说不定可以向骆驼人求救!”这显然是下策。
“混账!”洛克极度讨厌骆驼人,他目睹过骆驼人杀戮自己的同伴,“我宁愿在这里战死!也要守护好我们的祖母和女人!”
“这不是战斗,这是送死啊!”人类已经丧失的斗志。
“嚎!”这个时候沙丘人庞大的身躯已经缓缓出现了在草原上,他们双手着力,每一步都很稳定。
“上,上!”洛克举起长剑,指挥一队人马上去,“为了祖母!”
部落士兵犹犹豫豫走进沙丘人,还没来得及挥舞一刀一棒就被沙丘人扬起的镰刀轻松切断了双腿:“快跑啊!跑!”
“谁都不准跑,否则格杀勿论!”洛克直接斩杀了带头逃跑的家伙,可是这样的举动无法稳住军心,压倒性的优势让所有人无胆去战斗。
“沙沙……”沙丘人的步伐依旧缓慢,他们只知道将人类团团围住,然后慢慢缩小包围圈,时间长短无所谓,面对弱小的人类,这样的战法总是会成功的。
看着大批量的人马向水流一般持续往营地中央逃亡,洛克自觉没有脸面回去见祖母,在他的人生中已经经历过一次绝望的逃亡,那一次作为硬汉的他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这一次,他决定不逃了,反正逃也逃不过人类命运的终结,他举起长剑勇敢地迎着沙丘人冲了上去。
飞回来的是一颗不再有眼泪的脑袋……
“洛克队长战死!到处都是沙丘人。”营地里传遍了令人恐慌的声音,营地中央的女人抱头痛哭,她们曾经拥有最大的权利,拥有生育和挑选男人的权利,但是事到如今她们才明白,女人需要男人保护。
沙丘人的包围圈继续紧缩,绝望的男的和女的拥挤在一起,企图把最外面的家伙给踢出队伍,这样自己也许会多活几秒。
祖母立在木料雕刻的宝座上,她开始后悔自己管理人类人口的方式,所谓的母系部落只不过是自己为了保护自己提出了可笑言论:“人类早就应该从地球上消失了,只是我们苦苦挣扎了一些时日而已。”
“祖母……祖母救我们!”部落人类以祖母马首是瞻,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祈求祖母的福泽。
他们不知道祖母就是普普通通的秦安如,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医学上有些造诣的医生,对于管理人口,保护人类没有任何能力。
“呼……接受命运吧。”祖母闭上眼睛,流下了无助的眼泪,“从此以为再也没有什么人类文明了,大家都等着是死吧。”
人类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深信的领袖都失去了信仰,他们哭喊、扭打,男人开始抓着女人头发捶打,女人用指甲去挖着男人的眼睛,如此混乱的场面足以让沙丘人看上一出好戏。
“刷刷……”这个时候从草原外围传出来一阵切草的声音,后面的沙丘人群开始混乱。
“轰隆隆!”强大的汽车引擎声音出现,伴随着飞舞起来的沙丘人身体,满载着葬丘者的装甲队伍急速冲杀,横在了绝望的人类面前。
“呀啊!”天空划过几十个人的身影,万仞带着冲击队左冲右突,借助沙丘人的身体不断弹射,降临在装甲车的顶部。
“是人字部落的万仞戎长!”有人开始欢呼,那种敬仰的眼神是人类很久都不曾拥有的,“他们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祖母知道这些服装,她曾经看过墙内的AI穿过:“人字部落,那江弈琅呢……”
装甲大门打开,葬丘者主力部队纷纷跳出了车来,他们手中持着气压刀,笑盈盈地看向周围的沙丘人。
江弈琅跨出装甲,一只脚稳稳地踏在草原上,他抬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祖母,内心突然觉得好笑,人类在某些时候居然会为了生育听从一位女人的话。
“江弈琅族长,快率领你的士兵,拯救我们的部落!”祖母像是看到了救世主,身为祖母的习惯让她再一次趾高气扬起来,“祖母将赐予你部落最高的荣誉,成为守护族长。”
江弈琅冲着万仞和破石一笑,举起手中的长刀道:“已经没有什么守护族长了,也没有部落了!想活命的都拜我为江弈琅议长,我是议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