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怀璧其罪
前来为秦陌传达任命口令以及盖印文书和令牌的侍卫打扮之人,显然不是薛知府的手下,当然,不用说这位也应该是锦衣卫,既然如此,那薛知府对他有意无意的敬畏,便可不言而喻了!
秦陌诧异片刻,微微整清心神,便伸手接过了眼前的文书与令牌。
继而就见到那人微微贴向耳侧道:“上级大人原话‘秦公子上任之后,长安城百户所的力量可自由调动,首任,就从昨晚的不速之客做起吧!’”。
‘果然!’秦陌心道,看来已猜出是谁的的杰作了,顿了顿:“秦某知晓!”
一切交代完毕,那位侍卫便不再多留,率先踏出大厅而去,而后边的薛知府,在愣神了良久后,看秦陌的眼神也变了,夹杂着丝丝敬畏,当下恭喜秦陌一介布衣荣升官职,一番言语过,似乎也没了话题,稍显尴尬的气氛后也请辞而去了。
林府大厅……
林成这才从方才的惊讶中回过了神,方才还左右猜想这薛知府所为何事而来,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没想到这边,或是压根没想到这位已决心放弃仕途的贤侄,突然有一天摇身一变,官职加身!
虽然不在仕途,但林成却知晓锦衣卫这个名词,这个名字往往是和权利恐怖联系在一起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心经营商道,处处留心不触及大明律法的他,有一天也会与这样的存在离那么近,委实令人难以相信。
一回神,看着秦陌的旁边多出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初看之下有些眼熟,却是一时反应不上来:“这位姑娘是……”
“哦!是侄儿的朋友,这次专程来负责我了安危!”秦陌听到林成的话,便赶紧回到,因为他已觉到旁边的女子已紧张了起来,竟然微微向他的身后缩去,脑袋也慌忙低了下来。
“负责安危?嘶……”林成对秦陌的回话奇怪了,刚刚由于其他的事,一时没注意,现在才发现秦陌怎么是由别人搀扶着进来了!
上下一打量,就看到秦陌这站姿怎么奇奇怪怪,左脚微微翘起,完全将力量支在了右腿上,当下一惊:“陌儿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呃!也没什么,就是被人射了一箭,受了些小伤!”秦陌微微难为情的道,言语间还是轻松为主,听得旁边的澹台漓一阵鄙夷,‘说的轻巧,当初谁叫的像那啥一样的?’。
“什么?怎么回事!这是……谁这么大胆?”秦陌的话一出,听在林成的耳中就严重了!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对侄儿不利,竟然连箭都动了,那还得了!当下惊怒异常。
同样吃惊的不只他,还有刚刚来了大厅的林子汐。
这个年代,在家里来了客人,女子是要避生的,所以也就解释了她此刻才进了大厅的缘故了。
秦陌看着林伯的模样,不想让他太过担心,忙道:“林伯莫惊,侄儿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那!你的…伤得如何?”被一提醒,林成醒觉,急忙关心起了秦陌的伤势。
“哦……无大碍!休息数月应该就全好了!”
‘什么?数月,这还无碍?’林成再惊,当下就问秦陌伤到了哪里,要看伤情。
“这……还不方便吧!侄儿…侄儿……伤的是屁股!”说话间,秦陌瞥了一眼后边进来的林大小姐,微微尴尬道。
“呃……这…确是不方便……那是否让家医来?”
“先不用了,侄儿已上过药了!”秦陌道,神情一顿,却是抓着身旁女子的手臂,向前推了半步:“哦……此次侄儿能够脱险,全凭漓姑娘及时出手相救,若不然……”
林成一愣,再一次认真打量起了这位女子,只见这女子看起来神情有些紧张,眼神躲躲闪闪,就连陌儿向自己介绍她,作为晚辈,按理说也得先向自己问声好才是,可这姑娘怎么站在那里不动!
不过林成总感觉见过这女子,但就是想不起来,不禁出声问:“这位姑娘,我们可否在那里见过?”
“我……”澹台漓一听人家问话,顿时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说自己就是那枫霞山上,曾今试图绑架他们林家之人的土匪!一语一出,便噎在了那里。
“那个……林伯,侄儿今天去了堂枫霞山……专程请漓姑娘来负责我今后的安危,您看……”看到澹台漓为难,秦陌适时的出声向林成解释。
“啊……哦!”一提枫霞山,林成马上反应上来,这女子可不就是当日两帮人马交换条件之时,那个后来又催马赶上,找陌儿的女子吗?
一时间,竟对秦陌的话不知如何回答,‘这孩子!这是要将土匪招到家里来啊!’
不过到底是经历过些许风浪的一家之主,片刻就整了整自己的思绪,继而道:“既然陌儿已经决定,那便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安排便是,如今你也是有职务在身了,以后做事也当有自己的注意!”
“谢林伯!”话虽如此,但秦陌还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一朝得了个小小之势,便就一下变了样。
“嗯!”林成自是感觉到他的心意,微微欣慰,忽而又严肃起来:
“陌儿可知这是谁要对你不利?”
“这个…现下侄儿也尚不清楚!”
“嘶……这就奇了!按理说你才到长安数日,不会得罪什么人啊!”
“这也就是侄儿奇怪的地方?不过越是这样,却也越是容易确定这心怀叵测之人了!”秦陌眼神露着睿智。
“怎样讲?”林成询问。
秦陌微微环视了一下四周……
“你们都且退下!”林成一声,原本厅内,站在两边的下人们都依次退了出去。
此刻的林府大厅,就剩秦陌、澹台漓、林成,还有林子汐;这个女子自打进来,就一直在了旁边沉默,却是静静的打量秦陌身边的女子,这让澹台漓浑身的不自在,却又不能出声制止,紧张的连汗都快流下来了。
“这世间之人,有可笑者、有可怜者、有可恨者、有可悲者,形形色色,方成一世,然而无论多么繁多,却终究逃不过名利恩仇。既然方才已排除了‘恩仇’,那便就剩‘名利’了!”
“而想我一介书生,说白了,就是布衣一介,已然是除却挡了某些人‘名路’的可能!”
秦陌边自分析,随后一顿,眼中流光窜动:“那么我思来想去便只有两个可能了!”
“哪两个?”林成听着他的言语,越听越有理,点着头问道。
“第一,便是我这几天做的事太过耀眼,损了某些人的利!”
“你是说‘酒楼’!”林成沉吟:“要是这样的话,那幕后之人,确是就不难猜了!”思量片刻,随即又问:
“那第二种呢?”
“第二便是……”侧过了头,微微看了一眼那边那个宛若仙子般的女子,暗自一叹:
“我的存在,便已不能让某些人容忍了!”
“嗯?何意?”
“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