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夫人见卿尘奇怪的表情,即凑过来一瞧,也跟着怔住了。
银票!
一千两一张,正好十五张!
中间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两个字……“嫁妆”!
字迹龙飞凤舞、刚劲有力,且霸道!
一万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照推理,这应是从二夫人手里转来的。
也就是说这原本就是染府的,但卿尘拿着就觉不踏实。
她一直坚信,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倒有白掉的砖头,被高高地砸中,那可要付出很沉痛的代价。
这恩人究意想要干什么?
对她的事如此关注与不吝帮助,她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
只是他对于她,不过就一个背影的印象,她无从猜起。
卿尘微皱眉,最近她遇到的两个恩人,都不正常……
二人身形倒有些象,颀长挺拔,浑身上下贵气十足,卿尘想着,但绝不是同一个人。
寺院恩人清雅,茶园恩人闲逸,一个清冷一个闲散,各俱气质。
她脑子里浮现小公爷的样子,与两位恩人比,则更多了一份温和。
不知是因为小公爷即将成为她的夫婿,还是其原因,她更欣赏小公爷的温雅。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配上脸上那两个浅浅的酒涡,笑容灿烂,可爱迷人。
“尘儿想着了吗?”染夫人看着沉思良久的卿尘,出声问道。
“呃?”卿尘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没搞清楚母亲问的什么。
“你不是在寻思着那寺院恩人是谁?”
“嗯,不认识。”卿尘很肯定地道,“只是好奇,他如何能使罗管事乖乖地拿出那么大一笔钱出来,还把二夫人拖下水。”
染夫人点点头,“他的计谋比我们的霸道多了,而且把二夫人也牵了进来。”
她们原本计划,是让于虎骗罗管事到赌坊,想法让他输个精光,并让他以为欠下赌债,从而她们才好拿捏罗管事,进而牵制罗妈,让她倒戈。
失了宋妈罗妈这两个人,二夫人就如同失了左膀右臂。
于虎在信里并未提到寺院恩人如何施计,也不知是故意不写,还是根本就不知人家的计策。
“刚才奴婢回来时,和苑正闹腾,二夫人会不会是已知罗管事将钱赌光了?”朱砂道,语气里透着幸灾乐祸,她对二夫人的没安好心可是恨上了。
“不会,罗管事赌输钱的消息至少要到中午才会传回,就不知到时会是谁把这消息带回。”卿尘微笑道,她可是安排了场戏让人看。
秦嬷嬷从门外进来。
“夫人,大小姐。”
“回来了,秦嬷嬷辛苦。”卿尘看她似有点疲累。
江姨娘管家这段时间,秦嬷嬷代表染夫人被派与之配合,协助江姨娘管事,眼看江姨娘管家已上道,秦嬷嬷才回来。
秦嬷嬷连忙还礼,“大小姐,奴婢不辛苦。”
随后,她将这几日的情况回了一遍,最后还道:“奴婢这些时日听说一件事,这负责采办的刘管事,之前从南宅进了不少货,但在库房登记的数目却比南宅发货数目少了许多。有个小丫头无意中听到过送货的伙计说,要分两处送货,有一处是在府外。”
“这是有回扣呢。”卿尘立即明白地说道。
这现象她在前世见过,这回扣有钱有物,五花八门的。
而这刘管事,显然是要物。拿货价与市场价有个价差,他吃的就是这个差额,再用这差额多购了些货,回头再卖出去。
这种现象很难避免,所以能做采办的人,多为自己人或可信任的人,只要不是太过份,赚些蝇头小利,就作为顺水人情了,当然,若认真追究起来,那可是贪污,侵占公物。
“回扣率是不是很大?”染夫人问,以她对秦嬷嬷的了解,若只是小事,她不会这么慎重地说出来。
“是,奴婢一听说,就亲自作了一番了解,往日的数,两处都是一半对一半。”
“这是说南宅倒贴了!”染夫人道,“这南宅的收入是要交公中的,交少了,老爷都不查?”
卿尘与染夫人对视一眼,摇摇头,这事只有染合法明白。
“还有,听说刘管事将要从南宅进购的下一批货,往府外送的数目会更大。”
“提高染府的进货价,还是降低南宅的拿货价?”卿尘心中一动。
“降低拿货价。”
卿尘就猜会是后者,“他们这是想做亏南宅。”
南宅已定下给她做陪嫁,这二夫人定会不甘心,让刘管事多拿货,把南宅弄垮。
南宅目前的大管事又是二夫人的的,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将异常情况上报,等发现时,很可能南宅都被搬空了。
难怪大管事媳妇那日来不担心不被继续留用,原是去意早定。
只是若真要如此行事,那媳妇子不是更应不动声色吗?
“必须马上换掉大管事。”染夫人沉声道,她向染合法开口要南宅,可不是想让女儿来收拾烂摊子。
“换是一定要换,在这之前,要把刘管事回扣事件给先处理了。”卿尘面色平静,“娘,这南宅的地契是否已从父亲那拿回?”
“在你父亲同意的第二日就已送来。”染夫人不懂女儿问的目的。
“那就是说,我已经算得上南宅真正的主子喽。”
她嘴角微勾,“南宅的人都该归我名下,都要听从我的命令?”
“那是自然。”染夫人还是没明白女儿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