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暖暖地升起,已是日上三竿。
破庙里终于也有了动静。
“也不知他们昨日得手了没有?”夙沙瑞从佛像后面爬了出来,伸伸睡得酸疼的老腰,甩甩有些发麻的双手,脸色有些郁悴,没想原本睡龙床,如今落到此般下场,因此对那卫立轩又是多恨了几分。
“若真动起手来,没几人能对付得了神骑卫倾巢而出。”卫立奇肯定地道。
“希望那假扮的人没有被他们发觉。”夙沙瑞喃喃地道。
“若他们死了,我们就不用这么狼狈地逃命了。”卫立奇道。
这两人在似问非问,似答非答的说着。
“爹,我们去看看?”
“要是被发觉了就不好了。”夙沙瑞不动。
“那你呆着,我去。”
卫立奇到底忍不住,从神台下爬了出来,就向庙门外走去。
可是,才走到门口,便见他立即惊慌失措地退了回来。
“出了什么事?”
夙沙瑞瞧着脸色一变,他赶紧从佛像台上跳了下来。
“他们……他们居然……”卫立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门口处,出现了一身白袍的卫立轩修长的身影。
紧跟在他身后的,正是气韵天人的染卿尘。
二人立在庙门外,正朝他们瞧着,那眼神,冷酷得一丝温度都没有。
夙沙瑞惊得想要跳起来,但好歹也做过皇帝,心中虽被这一路的追杀吓怕了,却也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喝道,“大胆,我是当今的太上皇,你们居然敢以下犯上。”声音色厉内茬。
“你想要怎么做?”卫立轩理都没理他,淡淡地朝染卿尘问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之身!”染卿尘冷冷地瞧着夙沙瑞父子,“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杀他的人就怎么死!”
“他是惊了圣驾……”夙沙瑞尖叫道。
染卿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闭嘴,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我只知道是你下的令。”
夙沙瑞又急忙道,“这不是我的主意。”然后他的眼睛朝身边周围扫了一圈,居然没见卫立奇,“是他……啊……!他逃跑……”
话音未落,却见刚才不见踪影的卫立奇从窗子惊慌地跳了进来。
夙沙瑞正自惊奇,难道他突然良心发现,不该丢下父亲独自偷逃。
下一刻,夙沙瑞便在窗边看见了两个白袍汉子,冷面冷眼地出现在窗子外。
他心里顿时有一丝幸灾乐祸,丢下父亲,忘恩负义的家伙,这下逃不了了。
“你说是他的主意?”染卿尘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卫立奇立即跳起来反驳道:“明明是你说居然敢动我娘,根本就是在削你面子,打你的脸,一定要动真格的给他们看。”
“哦,我还道好端端的一个养在深宅大院的娘们,怎么会吃里扒外,对自己人如此恶毒,到底为了什么?原来三太太竟然早就是你的人了。”这后一句话,明着是一层意思,暗着又是一层意思。可玄妙了。
夙沙瑞脸色微干,“他娘未嫁之前我们就已认识。”
“果然是老相识,也不知当年你怎么这么大方,竟要把她给嫁了?啧啧……”染卿尘摇头啧啧地道。
夙沙瑞的脸色更干,卫立奇的脸色也微有怪异。
染卿尘又加了一句:“要知道当年她的身子可是……”这话就是不用往下说,明白的人都明白,“多情女子遇无情郎,可怜啊。”染卿尘煞有介是的叹道。
这下,不仅夙沙瑞面色难看,卫立奇也是脸色大变,眼睛怨恨地盯着夙沙瑞,若当年夙沙瑞将他娘迎进宫里,他何曾是如今这副境遇,以他的才华能力,现在登基的人一定是他。
染卿尘冷冷地看着这两父子的表情,她就是要这两父子反目。
夙沙瑞恼羞成怒:“你这是在调拨其间。”
“但说的都是实话。”染卿尘淡淡地道,“不过,那多情的女子和她无辜的孩子,还真是可怜,明明都被人抛弃了,还这么死心踏地地为他卖命。到现在,又要替他背罪,死得冤啊。”
卫立奇的脸已是扭曲得有点变形,咬牙切齿地盯着夙沙瑞,眼里凶光毕现。
夙沙瑞被盯得心里发毛,朝卫立奇厉声道:“你……你放肆!我是你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
“父亲?明知把罪推到我身上,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还这样做,你觉得你还配当我的父亲?”卫立奇冷森森地道。
夙沙瑞脸色苍白。
卫立奇又接着盯着夙沙瑞道:“若你真是我父亲,就应该把所有的罪全承担了,让我不受牵连。”
夙沙瑞听卫立奇如此一说,脸即变得狰狞,咬牙切齿地道:“你……你这畜生,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还好我从未想过要把你认了。”
“你说什么?”卫立奇神色也立即变得狰狞,犹如发疯一般,他扑上去,将夙沙瑞按倒在地。
速度之快令染卿尘咂舌不已,没想平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卫立奇,也能这么猛。
只见卫立奇用手掐住夙沙瑞的脖子,“你原先说要让我认祖归宗,只要将天道夺过来,就让我当太子的话,全是骗我的?”
卫立轩与染卿尘听卫立奇这话,不禁挑了挑眉,这皇帝给卫立奇下的诱饵好大,难怪之卫立奇对夙沙瑞死心踏地,一点怨气都没有。
而夙沙瑞被卫立奇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未及反应,脖子就已被掐住,他一下变得呼吸困难,原本苍白的脸一下变得通红,“你这个畜生,不,你连畜生都不如,你竟敢掐我,你不得好死,来啊,来啊,我看你还真敢弑父不成。”他边叫还边握住卫立奇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