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正殿内。
“你是说,她的表情很平常,并没有吃惊或是害怕?”女皇脸上露出疑惑。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春婢,正在向她禀报染卿尘听到她们惶恐议论时的情形。
“是。”春婢垂手恭敬地应道。
“难道她早就听过这消息,因此不再吃惊?”女皇喃喃地道。
“回陛下,臣认为不是。”春婢想了一会,方才谨慎地出声道。
“哦?何以见得不是?”女皇朝她看去。
“臣瞧着,她在起初之时,还是很认真很地听,待臣等全部说完,她脸上现出一丝恍悟,然后才没有继续听下去,便走了。”春婢陈述着。
“你意思是说,她并不知风国即将会降此兆,但她很可能会知此兆的意思?”女皇惊讶,“国师都没能算出此兆吉凶。”
“臣是这般猜测。”春婢点头。
“如此说来,她真是那个奇人,天降祥云的那个奇人?”女皇眉微皱,“若是这般的话,这人还真不好对她用强硬手段。”她若有所思。
春婢微笑道,“陛下,有小皇子殿下护着,大概用强硬手段也不容易。”
女皇闻言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扎里会这么喜欢她。之前还一直想着若真来硬的,扎里不知会有多伤心,甚至可能会恨朕。”
“小皇子还小,他长大后会理解陛下对他的苦心。”春婢劝慰道。
女皇摇摇头,“朕一直忙着,对他是疏于照顾与管教,心里总觉得愧疚于他,因此对他是予取予求,如今想管得严些,可扎里却大了,已难以管教,也舍不得管教,朕就这么一个儿子。”
春婢心知女皇的遗憾,还好小扎里还在女皇未登基之前就有。宫廷的争斗实在很残酷,虽然最后女皇赢了,但却也无法再有子嗣,皇夫也在那些争斗中没了。
“陛下放心,小皇子现在比以前更乖了。”
这也是女皇一直矛盾的地方,她派人千里迢迢赶赴沐国,花了巨资终于找到可收买的人,然后定下周密的计划,不辞辛苦地将染卿尘绑来,目的自然不简单。
但是看着扎里与她相处得如此融洽,而她也是真诚真心地教导扎里,女皇犹豫了。
可女皇也知道,为了风国,不能犹豫,这个女人就是风国的机会,是让风国摆脱每年经济窘况的机会,她是一国之君,有责任带领百姓脱离贫苦,不论手段。
因此她一直在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殿外,有侍卫通传,“陛下,木黎索大人求见。”
女皇脸色一整,又恢复她冷淡严肃的表情,“让他进来。”
木黎索掌管风国的米粮,这时候来见,女皇知道是为了什么,又要到每年开仓救济的时间了。
而风国的国库,每年放完粮,几乎都要空虚,若是碰上打仗,那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还好,风国彪悍,目前还没有让人起攻打之心,但那是迟早的事。
这就是她为什么绑染卿尘的原因,实在是天道手中的米粮,太让她眼红。
卫立轩在沐国翻云覆雨的能耐让人心惊,而他唯一的弱点,是染卿尘。
因此,女皇走了这步险棋。
而小扎里对染卿尘全心的喜爱,实在是意外,让她生了犹豫之心,故而迟迟未动。
但她也知道,此事不能再拖。
谁想,国师卜卦,算出风国即将有降兆,因此染卿尘的事只能再行耽搁。
因为天将降兆的事更让她着急,且这消息是没办法封锁的,在风国会占卜的人不止国师一人。
因此她担心百姓因这次太阳隐身的天兆,而引起全国上下的恐慌,造成风国的动荡。
未知的恐慌最是磨人,她焦急,焦急地想知道,为什么?
可她让国师多次卜算,也未能知道这太阳会被黑暗吞噬多久。
而且还算出天降此兆,风国将有灾难,灾难在哪?仍是卜算不出。
与木黎索商量完开仓的事,才打发他走,侍卫又报,“陛下,国师来了!”
一会,只见胡子花白,身形清瘦的国师大人匆匆而来,同行而来的,还有风国的年近四旬的右相。
二人对女皇施以君臣之礼后,女皇赐座。
“陛下,臣刚才重占了一卦,算出那奇人早已入了镜城,若能寻得此人,这次天兆之灾方可解。”出声的是苍老的国师。
“当真?卦象可算出此人的方位?”女皇冷淡的脸上现出一丝惊喜。
国师遗憾地摇摇头,“此人命格奇特,卜卦总是若隐若现,看不出来。”
“那该如何找寻?可有特征?”女皇继续追问道。
国师还是摇摇头,“臣若能见着,当场占算一卦,也许能知道。”
这就难了,不可能国师给每一个人都来上一卦吧,先不说累不累的问题,首先是时间上也不允许,这算卦吧,一天最多只能算六卦,多则不灵了。
女皇脸上现出失望,她转头看向右相,“右相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陛下,臣在宫外听了一些传言,臣觉得,这可能是居心叵测之人故意放出的。”右相严肃地道。
“哦?什么传言?说来听听。”女皇面色更加肃穆,这右相听到的传言,定然不简单,不然,何要右相亲自前来。
右相表情凝重,缓缓地道出了传言,“是针对这次天将降兆的,有传说,风国每年都要遭受缺衣少食之灾,这是国君犯了错,天神将惩罚报应在了百姓身上。而这次太阳将被黑暗遮蔽,更是天神因国君犯了错却不好好反省,降临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