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两日、三日……整整七日了,卫立轩给天道的各道都下了令,搜寻已达整个沐国,他自己也疯狂地在四处寻找。
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是卫忠的踪迹都遍寻不着,这两个人,就象是平空消失一般,不见踪影,不留痕迹。
三伏天气,但在卫立轩的心里,却如三九严寒般冰冷。
新帝夙沙显得知染卿尘失踪,亦悄悄地派了自己的暗卫秘密寻找,却也是全无消息。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卫立轩的脸越来越憔悴,眼神越来越空洞,心越来越哀痛。
他每天每夜就象疯了一般,不分日夜的寻找让他一天一天的瘦了下来。
他终于体会到了,在密阳他失踪之时,染卿尘那种遍寻不着人的煎熬、痛苦与绝望心情。
这令他的心更痛。
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国公爷看着卫立轩不吃不喝,日不休夜不眠的寻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轩儿,回去吧,尘儿要是知道了,定然会心疼。”
卫立轩没有回答,只是那重重的冰冷与一种不知泄向何处的怒火,在他身上交替包围着。
“没找到也是好事,尘儿那么聪明,肯定会无恙的。”多么无力的劝说,国公爷又叹了一口气。
……没找到也是好事?
这话在已无意识听话的卫立轩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
蓦地,卫立轩瞬间从染卿尘消失的惊恐中冷静了下来,那绝望黯淡的气息隐隐散出了一丝亮芒。
染卿尘的失踪,定是某种他所不知的势力所为,而染卿尘一直养在深闺,即使才学名动天下,可那多数也是从女子持家的角度去表现,却也不会引起人的掠夺,只除了密阳城治水,让人窥见其才华,不过,那时她也是打着他的名义去做,知道真相的人也很少。
而今突然不见,那么多半是与他有关,与天道有关。
既然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染卿尘捉走,当时若要杀她亦是易如反掌。
可当时并没有杀,那么捉走染卿尘的目的,可想而知就是想要挟于他,定然也就不会半路撕票。
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染卿尘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在什么地方受着怎样的苦。
卫立轩牙关紧咬,眼神瞬间迸出一道厉光,一脸的决绝,一身的肃杀。
无论是谁,动了他的人,他定要让他后悔!
时间转眼已过三个月,又是深秋叶落时。
沐国边关容城,过界就是风国的领土。
北道,天道在沐国以北的势力,北道水堂堂口就设在容城。
堂口小院,卫立轩一身玄衣,静静地站在院前的大树下,负手眺望着远方,树枝上的枯叶已落尽,光秃秃的。
卫诚离开有一段距离守着,他接替了卫忠来守卫主子,看着卫立轩清瘦的背影,暗自心酸。
在这几个月里,卫立轩几乎找遍了整个沐国,只要有点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
可如今过去了三个月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就是绑票,绑匪也该要赎金,就是要挟,挟持之人也该提要求。
可染卿尘就好像自世间消失了一样。
一次一次满怀希望,一次一次的一无所获,一次一次的失望而回,他几乎要承受不了。
尘儿,你到底在哪里?
他背负的手,拳头紧握,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到底,你是生还是死?
拳头握得更紧,指甲都要掐入了掌心里。
没有尘儿的这几个月,他深深地又体会到了一种滋味,以前从未有过的滋味,寂寞。
心象被开了一道缺口般,每天空落落的。
没有尘儿在身边,即使周围人群环绕,依旧抵不住内心的哀凄与悲凉。
没有尘儿与他同享,天道的势力再大也没有意思,没有乐趣。
卫立轩的回忆着与尘儿一起生活的点滴,尘儿的嗔,尘儿的笑,尘儿的得意,尘儿痛……尘儿的音容笑貌清晰宛如就在眼前……
从没想过有一天,染卿尘会是这样离开自己……
尘儿,我一定要将你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会放弃,绝不会放弃……
这时,从院门外快步走进一个年轻的汉子。
“主子,有消息!”是北道水堂堂主飞虎,兴奋地扬着手中的纸条。
“说。”卫立轩猛地转过身来。
“在青奇森林发现卫忠留下的暗号。”飞虎快速地说道。
话音一落,卫立轩脸色立即大变,“青奇森林?在哪?”
他双手扣在飞虎的肩膀上,紧紧地,飞虎还能感觉到有一丝颤抖。
“卫忠?”闻声靠近过来的卫诚也一下睁大的眼睛,这还是第一次有了卫忠的消息,他当日与染卿尘都消失了。
这下卫忠有了消息,那就不用象大海捞针、毫无目标地搜寻主母了。
卫诚也眼巴巴地看着飞虎,等着他的回答。
“就在容城与风国交界处……”
飞虎话未说完,卫立轩已一阵风似地冲出门去,消失在院子里。
“主子,主子,属下还没讲完……”飞虎一边高喊,一边赶紧朝卫立轩追了过去。
而卫诚,早在卫立轩起步时,已跟了上去。
穿街走巷,卫立轩脚步快如闪电,更在无人处施展起轻功,飞速地朝两国交界的方向而去。
一路急驰,一路奔跑,卫立轩全身都在激动,脸上是那种有了希望的光芒,仿佛活过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