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小姐与小媳妇们看得心惊肉跳的,实在不忍再看,偏过头去。
就在这会儿,实在受不住疼的齐婆子大声叫了起来:“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全说!”
三太太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大少奶奶则心扑通扑通直跳。
“停!”染卿尘喊了一声,然后看着齐婆子哭丧的老脸,说道:“果然非得用刑才肯招。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齐婆子哼哼唧唧地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是……是……是大、大少奶奶让我这么做……”
大少奶奶?
齐婆子这话一出,大多数人惊讶的目光便朝大少奶奶盯去了。却又实在猜不出,大少奶奶为何要害小米,难道说二少的药当真是大少奶奶下的,可为了什么?
而大少奶奶被齐婆子突然将矛头转向她,一时间便有些转不过弯来。
染卿尘则心下暗自猜测,这三太太到底有什么东西,让齐婆子这么害怕。
“你……污蔑栽赃!”大少奶奶站了出来,学着三太太急声大叫,“你把证据拿出来。”
齐婆子急忙道:“有,我有证据,证据就在我身上。”
大少奶奶脸色恼恨,心中却极为不安,这齐婆子不会真的有证据吧。
“管家,派人搜她的身。”染卿尘朝文管家示意道。
立即,文管家命一名婆子进来,便从齐婆子怀里搜出一张纸条。
大少奶奶一看见从齐婆子怀里掏出的那张纸条,脸色蓦地一白,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强自镇定,仔细地回忆着那张纸条上可有令人怀疑到她的地方,思及一圈后,应该没有留下任何不利的证据。她心微微安了下来。
婆子走过去将纸条交给了文管家,文管家又将这纸条交给了青黛,青黛又递给了染卿尘。
染卿尘打开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她将纸条递给国公爷,国公爷看了,脸上微惑。
大老爷好奇地探头过来看,立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东西能指证他大媳妇的罪?
染卿尘朝齐婆子问道:“齐婆子,这上面是什么意思?怎么都看不懂?”
齐婆子急忙道:“奶奶容禀,奴婢不识字,所以都是以这种方式来传达意思。”
染卿尘微微点头,便道:“那你说说,这纸条上到底什么意思?”
纸条又递回到染卿尘手中,她若有所思地朝大少奶奶看了一眼,然后将纸条折好捏在手里。
齐婆子早将那纸条的内容早已搁于胸了,便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大少奶奶要我在夜晚将小米推入井中。”
原来,推小米落水的正是齐婆子,那日在刑房里见着小米,而小米眼里的恨意让她明白,她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不如就自己先招供出来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刚才的棍棒可让得疼个半死,而今在不能供出在三太太的情况下,她便只有把大少奶奶供出来。
这样看来,这齐婆子还是个双重间谍呀。
众人一听,立即恍然,原来先前是齐婆子推小米入井中,若先前这事当真是大少奶奶主使的,那么这次又主使齐婆子下毒,就说得过去了,果真杀人灭口呀。
当下又都十分好奇,这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能让齐婆子得到这样一句话出来。
而大少奶奶听了,立即大叫,“刘婆子,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这样陷害我?”她看向染卿尘道:“五少奶奶,光凭齐婆子这张画,就定我的罪,我不服。那幅是画,齐婆子可以是那样的意思,而若让我说,我也可以说成是另一个意思。”
众人微悟,原来纸条上是画呀。
不错,那张纸条上,的确是画,画了几样东西,一个月亮、一口井、一个椭圆形的不知何物的东西即将落入井中。
不过,大少奶奶这话说得……令她自己自投罗网了,染卿尘眼中晶芒微闪。
于是她便点点头,状若随意地问道:“你说是什么意思?”
“我说……”大少奶奶冲口就想说,然后立即又警觉的吞了回去,“我又没得见,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
三太太立即奇怪地道:“大少奶奶既然没看过,先前又怎么知道是画呢?我们都不知道呢!”
染卿尘朝三太太看了一眼,三太太这是转移目标呢,还是趁机排除异己。
众人经三太太一提醒,也立即怀疑地朝看她去。
大少奶奶顿时一愣,眼睛朝染卿尘手里捏着的纸条看去,脸色渐渐发白。
她强自镇定,说道:“这齐婆子自己说不识字,那这纸条上肯定不是字了。”
染卿尘并不说话,眼睛朝三太太望去。
三太太以为染卿尘不知作何解答,便大声道:“不错,但也不一定非得是画,它也可以是符号、记号什么的。”
被三太太揪住小尾巴的大少奶奶,一脸怨恨地怒视三太太,“我可没三太太这么聪明,思考得这么周全,我第一反正不字就是画又怎么地?我笨,不可以啊!”
没想到自己当初想杀人栽赃,现在却被人家先栽了过来,大少奶奶心里气得直冒火。
染卿尘与卫立轩对视了一眼,眼里均有着笑意,她的本意,就是想要这些人狗咬狗,否则这事还真没办法审下去,因为,下药之事真是什么证据证人都没人。
所以她才设下了小米这个局,先让小米成为焦点,那么必有人会行动,行动必然会留下证据,染卿尘就是想利用这后来的证据,将先头下药之人引出,于是她将小米救下,再顺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