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一片惊讶,再想想平日卫立轩的为人,以及他与染卿尘两人间的感情,心下基本都认同了莲夫人的话。
“奴婢没有!”朱砂急忙分辨道,“奴婢并没有穿,奴婢是一直拿在手上。”
“谁可以证明?”卫老太太冷冷地道,“你前两日来我这里,我就猜到你这贱婢的心思不正,却未料,你竟敢设计起府上的少爷来。”
“来人!将这贱婢拖到外面去,重打二十大板。”卫老太太冷声道,先打了再说。
卫老太太认为,奴婢给主子做通房,是主子给的恩惠,只能乖乖地等着主子的召唤,却是不容许下贱之人主动求之,更不能算计求之的,否则这是对主子的冒犯。
所以才会下令先重责,以示警告。
否则今后那些贱婢们岂不都以为算计主子,就可达到目的。
朱砂一听要被打板子,这才着慌起来,她挣脱两个婆子的挟持,跑跪到染卿尘的面前。
“奶奶,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勾引少爷。”
染卿尘朝朱砂看了一眼,眼里并没有同情,她将头转到别处,并没出声。
染卿尘在听到卫老太太刚才的话时,就已心下了然,果然是朱砂去了卫老太太那里告的状,而月静,不过是老太太叫去确认的罢了。
因为那日,据门房讲,朱砂去探兄嫂早就回府了,而朱砂露面的时间却差了很长一段时间,联想到朱砂与兄嫂间的怨恨,极有可能又是受了刺激,让她心急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而且,昨日,月静在染卿尘与卫立轩闹意见之后,也向染卿尘禀报了卫老太太叫她去问话的事。
这更让染卿尘将范围缩小到了朱砂一人身上。因为,青黛不可能,芳草也没那么心急。
还有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染卿尘已早有准备。
当时,朱砂拿到染卿尘换下的衣裳,脸上那被压抑着的惊喜的表情,令染卿尘的觉得怪怪的,心里总觉得不安,于是吩咐芳草跟去看着。
而王若华为了离席,故意与莲夫人禀报一声,也让染卿尘觉得王若华在小题大做。
于是示意早就受吩咐注意离席人员行踪的月静也跟了去,这才让她知晓了莲夫人今晚的阴谋。
而朱砂知道了,不仅不向她禀告,还参与到阴谋中去,她的行为,让染卿尘很失望。
她一直顾念着二人的主仆之情,一直没有对朱砂动手,今晚却已让她不再心软。
在自己不在国公府的这两三个月里,朱砂因与某些别有居心的人走得太近,已变得太多。
朱砂今晚能成此事,也是别有居心之人帮她的结果,只是,朱砂并不知道,她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
染卿尘心里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门外,噼叭的板子声已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朱砂凄厉的尖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特别的恐怖,让人心惊肉跳。
这时,国公爷卫敬恒得到消息,已急急赶至院外,今晚他的两个儿子竟然都酒后乱了性,令他大为光火。
特别是三少卫立宸,赵念儿才刚刚有了身子,他就弄出这样的事情来,赵念儿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想而知。
同国公府一同来的,还有府中胡子已花白的林大夫。
林大夫曾是太医院的太医,因年事已高,就退了出来,国公府正好要一个驻院客卿大夫,林大夫也无儿无女,孤独一人,便请了他常住府里,既是养老,也可应付府里一些紧急的病痛。
他这会儿急急赶来,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林大夫朝卫老太太行了礼,卫老太太已吩咐宋婆子将那纸片儿与茶杯递过去,“你仔细验验看。”
林大夫接过纸片儿与茶杯,先是仔细地看着,又用鼻子闻了闻,然后用手指蘸点茶滓放进口里,还抹了纸上的细微的粉沫偿了一下。
最后,林大夫的脸色变得十分尴尬,身上冷汗直冒。
他被匆匆叫来,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告诉他少爷有些不舒服,让他过来看看。
但如今看这纸片儿与茶杯里的东西,他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少爷被人下了药。
而这事当属世家里的秘事丑闻,象他们这样的人,知道得越少就越好,最怕的是被扯进里面,所以他心里既惶恐又紧张。
“怎么样?”卫老太太已盯着他问道。
林大夫直拭额上的汗珠,“这纸片儿的粉沫是一种媚药,很少见,小人也只在以前当值之时见过一回。”
卫老太太怒意立起,却强压着,“用药之后是否会昏睡不醒?”
“是,这药有点伤身体,醒来后亦会头脑昏沉,至少要一日以上,才会恢复过来。”林大夫又紧张地擦了一下额上的汗。
卫老太太一听,再也忍不住怒意,“给我打,狠狠地打,这贱婢竟然敢谋害少爷。打完了再给我问,这药是谁给她的?凭她一个贱婢,不可能有这种药!”
本已停止的板子声,又立即重重地响起。
屋外的奴仆们,胆颤心惊地看着,看着已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朱砂恐怖的样子,听着她凄惨地尖叫,心也跟着一惊一颤地恐慌起来。
渐渐地,本已痛得快要昏过去的朱砂,惨叫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到无声,她终于昏了过去。
卫老太太已让林大夫赶紧到西屋给五少爷瞧去,国公爷与染卿尘跟了过去。
卫老太太本想一起,只是看到王若华与三少卫立宸慢吞吞地从中屋过来,便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