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卫忠紧张地问。
斐成摇摇头,“控制住了,只是却无法根除。”转而似是才发现是卫忠似的,马上瞪眼道:“怎么是你?”他朝卫忠身后看了一眼,“那小老头没来?”
卫忠本是紧张的心情,被邪医这么一句,就想笑出来,却不敢,因为邪医说的小老头,是指国公爷,这两爷们不知为何不对板,总看对方不顺眼。
卫忠看了一眼床上,然后从身上取出药方,递过去给邪医道:“这是少夫人写的药方,老爷让我马上给您老送过来。”
话落,这床上的人似乎有些动静。
卫忠立即上前,走到床边,刚想伸头看,却被邪医一把拉开。
“跟你们讲过了,不许靠近。”邪医恼怒地瞪着卫忠,“若再如此,以后连屋子都不让进!”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不,是院子都不让进。”
卫忠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急忙道:“小子知错,斐叔,您老人家就原谅小人这一次。”
斐成吹胡子瞪眼睛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眼睛才转向从卫忠手上接过来的药方。
尚未来得及看清内容,斐成便先“咦”了一声,将药方凑得更近一点,随后他眼睛古怪地朝床上的人看了一眼,最后了然地笑了一声。
卫忠瞧他奇怪的动作与表情,便好奇地问,“有何不对么?”
斐成瞟了他一眼,不理他,只把眼睛定在药方上。
只这一看,眼睛便定住不动了,然后便是大喜,欣喜若狂地奔出屋去。
只没一会,他又快速地奔了回来,把尚在原地仍未反应过来的卫忠一把扯出门去,顺手还把门给关上,留给养病者一片清静。
被扯出门的卫忠方站定,斐成就已奔向药房,卫忠赶紧一个纵跃,抢在了斐成的前面。
“斐叔,这方子是不是有用?”卫忠眼里也有着惊喜。
斐成见被挡住去路,立即用手一拔,把卫忠给拉到一边,继续他的药房之行。
卫忠便又紧跟着斐成身后,待斐成进了药房,想关门把他拒之门外时,卫忠一边用手挡住门板,不让关上,一边急忙道:“老爷还在等着消息,斐叔,您老人家就给个话吧。”卫忠知道斐成这一进药房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出来,便赶紧问道,“这方子是不是有用?”
斐成不满地看着卫忠顶着门的手,没好气地道,“方子比我老头开得好,至于有没有用,等用过才知道。”
卫忠一听,当下心喜不已,斐成开的方子都可以控制病情了,比他的好,那就是有用了。
“斐叔,您老请。”卫忠松开挡门的手,退到门外。
门呯的一声,被关了起来,不过,卫忠的脸上却仍是一片高兴。
“哎唷……忠爷笑起来还真不赖。”一个童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什么不赖,一张棺材脸,还是不笑的酷。”另一个童子的声音。
卫忠额头一阵黑线,侧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清风和明月两个童子赶上来了。
卫忠好心情,不与小童计较,只哼着道了一声,“我走了。”
出了小院,纵跃而起,转身朝城门奔去,此时,已是太阳西沉。
封城动作不算很大,因为涉及的人并不多,毕竟,大家生活在密阳城,要出城的机会也是很少的,只有部分想要出门探亲访友的,计划被阻。
无意外的,封城引起了部分百姓的不理解与恐慌,但官府已出动的官兵,骚乱很快被强制镇压了下来。
后来,国公爷亦现身城门,向百姓解释了疫病的传染途径,并道,若有人不怕死的,尽管出城,但在密阳城,已由官府出面,统一配制汤药,只要按规定服用,只要现在没发病的,就不会有事。
最后,百姓会做何种选择,不言而喻。
这一晚,密阳百姓又经历了一次生死决择,好在,有惊无险。
次日一早,丫头们就来回报,国公爷吩咐一起到前厅用早膳。
染卿尘领着青黛进到前厅时,前厅里已是人声喧哗,昨日以前尚且冷清的大厅,这回儿是人满为患,原来是各方人马接到通知,连夜都赶回来了不少。
出门在外,也讲不得太多的规矩,更何况是如今的非常时期,所以卫敬恒召集众人一块集中在前厅,好互相通气最近的情况。
众人的讲述,并没有听到令人高兴的消息。
此刻的卫夫人已是忧心忡忡,眼眶里的泪水几欲滴出。
染卿尘脸色亦微变,轻咬着下唇,低眉垂眼,让人以为是在伤心。
只是,没人注意到,此时她眼眸的余光一直悄悄地看着卫敬恒,没漏过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张威严的脸,自始自终都是面无表情,没见起过一丝波澜,他的眼睛也并没见露出一点哀伤。
染卿尘不动声色地把眼光移向立在厅门口上的卫瀚与卫忠,似乎都没在听众人的讲述,而卫忠,脸上依旧是生人勿近的冷漠,但眼神竟透出一丝的轻松。而在昨日之前,他的眼神一直都是焦虑的。
染卿尘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待众人讲述完毕,国公爷卫敬恒才道:“密阳城发生疫病的事,想必各位都已知道。”
众人点点头,没人想到,来到密阳城,居然会碰到从来没听说过的疫病。
“这几日,大家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变化,一有异常,要立即服药。”卫敬恒严肃地道,“城主公告大家遵守的注意事项,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或者不当回事。我希望这次,我们来了多少人,就有多少人能回沐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