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买凶,试图毁我名节,谋我性命,你可认?”
染二夫人才迟疑了一下,就被染合法瞪了一眼。
“是。”她只能应下,心里着实不想认,本想推到宋妈身上,反正一切都要是宋妈出面,又怕待会儿老爷生气,就不帮她了,她是一心信任染合法。
“所幸图谋未成,否则我一定将你直接见官。”染夫人恨恨地道。
“按说谋害皇妃人选,处置可不能轻了,但听说二侄孙女亦犯过同样的事,只作了关三个月禁闭的处理。有这前车之例,我也不好另作处置,就同样是关三个月禁闭吧。”染公正看了染合法一眼。
染合法这会儿的脸色是红红白白的,这二夫人母女俩真是不愧为母女,所犯的错都如出一辙了,不过却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先前有例为先。
“侵占公中钱财十四万五千四百零三银。”
“不可能有这么多!”染二夫人立即不置信的大喊起来。
“有账为证。”卿尘淡淡地道。
“账?该死的,老罗家把自己拿的也算我头上来了。”染二夫人恼丧地道。
“这些账你认不认?”卿尘静静地问。
“不是我拿的,凭什么……”染二夫人迅速地道,话未讲完,又被染合法一瞪,就乖乖把话转了个弯,“不管凭什么,我认。”她咬着牙道。
死盯着染合法,眼里不甘,凭什么要我认?
染合法立即狠瞪着她,暗示道,不认就要见官,或者等卿尘出阁后回来被杖毙。
“侵占公中钱财,理应全部退还,并罚银五千银,杖一百。”染公正已将家法宣道。
“不……”染二夫人一声尖叫,钱是她的命,还银罚银无疑象要了命般,而杖一百更是要命,她几乎想要晕过去了。
卿尘看了她一眼,不理会,继续道:“纵容府中下人,聚众赌博并分赃,间接将染府置于危险之中……三爷爷,这该作何处罚?”这回是问都没问染二夫人是否承认。
“杖一百,将赃款归公中。”染公正如今对染二夫人的行为也是大为恼火,直接就接了话,重重地道。
染二夫人这下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从前她惩治犯错的奴仆,被杖责到六十都奄奄一息了,而她又再杖一百,焉有命在?
卿尘心中冷笑,不想死,也行,该承受的责罚一样也不会让你逃这个最终的结果。
“借地利银庄放高利贷……”
卿尘的话都未讲完,染公正立即跳了起来,“该死的,竟做这些毁家灭族的事!你活腻了是不是?”
“三叔,您老莫气,这事不该做她也做了,如今凭条都在我们手上,倒也不用怕。”染合法赶忙做和事佬。
“合法,你糊涂啊,这些黑银庄岂是好相与的,把柄抓在人家手,能这么轻易罢手吗?”染公正瞧染合法还不知轻重的样子,便气恼地道。
此刻,染公正严肃的脸上,已是乌云密布,脸黑了去,“这妇人,竟做了那么多伤人害已的事,合法,你这治家也太……”顿了顿,又十分严肃地道:“合法,这放高利贷的事,你定要好好琢磨补救,千万别因此连累一族的人。”
染二夫人的头低低的,她是真没想过这些后果,她当时真是只想着这可以赚钱来着,这样赚钱来得好快。
“是。”染合法羞愧万分。
“三叔,这放高利贷的事该做何处罚?”这事刚才可一直没说,染夫人记得可清楚了,她出声提醒道。
“把她名下的钱财全部归公中,杖一百,贬为奴婢。”染公正厉色道。
“不……”她不要为奴!
她可是一心要出人头地,要做大夫人的,要使唤人的,怎么能做被人使唤,没有地位的奴仆。染二夫人这下是真的晕过去了。
染合法想过去扶,却在染公正逼视的目光下,踯蹰着还真不敢过去。
“合法,得尘儿此女,真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染公正刚才就从这父女俩的对话神态,看出点不对劲来,再联想到染二夫人,他就猜定是这侄子偏颇行事,令侄孙女失望了,否则以侄孙女的处世与为人,怎么会以如此冷漠的态度对待。
他又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染二夫人,“你这二夫人所犯之错,所定之罪,所受之罚,刚才都已说了,你令人将其送到刑房领罚吧,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
染合法脸色很是难看,几罪同罚,杖责共三百三十,这刘氏焉有命在?
“三爷爷,二夫人身体娇弱,一下子定是扛不住这些杖责,尘儿有个建议,杖责的目的之一,也是想让人记住这痛,别再轻易犯事,不若将这三百三十杖,分成十日执行,每日行三十三杖。”
这话听起来象似是在帮染二夫人说情,可实际上,一连十日受重刑,旧伤未好添新伤,虽不会当场杖毙,但却也无人挺得过这连续的用刑,反而会令人更痛苦更恐惧。
“就依你所言。”
染公正望向染卿尘,她终学会硬起了心肠,这是好的转变,对她嫁进国公府有好处,至少不被人轻易欺负了去。
“三叔,再过五日,尘儿就要出嫁,尘儿大喜临近,不如将行罚暂缓,待尘儿出嫁后再行刑。”染夫人道,她不希望尘儿的喜事沾染了这晦气,反正三叔的处置已定,她不怕染合法再生变。
“夫人说得对,三叔……”染合法也附和道,这染二夫人的性命能拖一日就多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