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涵愣了半晌,方才回过身来,脸色却不怎么好,这官文舒便是这般的恨自己的儿子?见了这一幕,司慕涵不知道该不该确定,账本究竟是不是这个锦公子送给她的。
据韩芷查探,那锦公子两年前便已经到了京城,而那些账本中,却又去年和今年的记录。
若真的是这个锦公子送来的,那除了他之外,定然还有其他人在暗中操纵这件事。
而顾若青对官锦态度……
可是这件事揭发出来,顾若青也绝对逃不了的,她会这般的愚蠢吗?
柳静暗暗摇头:“这官大人也做的太过分了。”儿子终究是自己的,居然下得了这般狠手。
“十六殿下见过这个锦公子?”庄铭歆问道。
司慕涵看着她,“本殿见过一次,年前七皇姐在弱水三千楼设宴,那时这位官公子便是那里的头牌。”
柳静闻言,不由得震惊起来:“什么?他是青楼中人?”
“如今不是了。”司慕涵淡淡地答道。
柳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若是官文舒知道了这件事,怕是会杀了自己的儿子,她摇了摇头,还是决定不再管这件事了,“看来这场洗尘宴是进行不下去了,不如下官陪十六殿下回驿馆吧。”
司慕涵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交代了一声,便离开了将军府回驿馆。
将军府后院
顾若青得知了司慕涵三人离开之后,没有任何的表示,而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官锦。
半晌后,见他的眼皮动了动,便紧张地道:“锦儿,你醒了?”
官锦睁开了眼睛,眸底一片冰冷,“让将军费心了。”
“你这孩子!”顾若青摇头叹息道:“为何要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
官锦半垂着眼帘,森寒地道:“今日我痛一次,来日我便要她痛十次、百次、一千次!”他抬起眼看着顾若青,“父亲曾经给我说过,最完美的报仇方式那便是让仇人到死的那一刻都会对我心怀感激!”
顾若青微微一愣。
“不过我不会让她这般好过的,我会在她死的那一刻告诉她,害她的人是谁!”官锦莞尔一笑,“将军你说,一个人死不瞑目的模样是不是很有趣?”
“锦儿……”顾若青不愿意他沉溺在仇恨之中,要报仇其实很简单,要杀一个人也很简单,他何必这样!
官锦敛去了笑容,正色道:“将军放心,官锦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不会连累将军的。”
“锦儿,既然我答应了帮你,便会一帮到底。”顾若青承诺道。
官锦眼露感激:“谢将军。”
顾若青点头,“好好休息吧,我先下去了。”说罢,转身离开。
就在顾若青转身的那一瞬间,官锦那溢满感激的双眸内闪过了一道寒芒,嘴角随即微微弯起,露出了一个阴沉狠绝的弧度……
次日清晨,顾若青与官文舒亲来驿馆,恭迎三位巡防钦差前方临淮城外的军营,巡视临淮河上的防御工事。
大周平定西南,将原本占据西南边陲的各支土著逐到了临淮河的另一边,由于临淮河河道宽阔,水流湍急,不适于渡河作战,而当时大周朝初建,内部尚且不稳,西北西戎虎视眈眈,东边面临海贼掠夺,大夏太祖皇帝便与当初西南土著最大的阿塔斯族以临淮河为界,订立临淮盟约,约定各自军队不得越过临淮河侵袭对方,从此,西南土著在临淮河南岸安居,大周西南也维持了七十多年的和平。
临淮河南边的土著虽然再也没有大规模的越过临淮河侵袭北岸,但是却偶尔还是有小支队伍越过临淮河,进入大周境内,烧杀抢掠,之后在大周军队赶来之时,又返回南岸。
大周军队不善渡河作战,且也担心若是大规模越过临淮河追击,会引起西南各支土著的联合抵抗,破坏临淮盟约。
瑄宇帝登基之后,感觉南岸的土著有异,尤其是阿塔斯族,在近几十年来,阿塔斯族逐渐地蚕食各个小部落,壮大自身的力量,有一统南岸各大土著的迹象,瑄宇帝登基当年,阿塔斯族曾派使者前来祝贺,并试探性地提出阿塔斯有意建国。
为了防止阿塔斯族现行毁坏盟约,瑄宇帝下旨在临淮河的上游与下游容易通航之处修建防御工事,彻底隔绝了西南土著侵袭北岸的通道。
同时在临淮河南岸沿岸布下重兵,压制阿塔斯族的气焰。
阿塔斯虽然忌惮大周的强大军力,但是却也是野心勃勃,瑄宇帝很清楚,也许过不了多久,临淮河南岸会出现一个新的敌对国。
所以,每一年,朝廷都会拨下一大笔银子送往西南,用于加强防御工事。
司慕涵对于防御工事并不算了解,一整日走下来,但她却还是可以从庄铭歆的神色中看出,防御工事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兵部尚书柳静虽然对顾若青不满,但是一路走下来,却也没有多大的不妥。
司慕涵不禁哑然。
这一晚,她们宿在了军营之中。
晚膳过后,司慕涵找上了庄铭歆,寒暄两句后她便直接问出口:“庄大人,这一路走来,你的感觉如何?”
庄铭歆有些惊讶,按理说,此趟巡防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为何这十六皇女这般的重视?她想了想,回道:“重要的地方下官都亲自检验过,并没有什么问题,倒是有些地方人员不怎么充足,只是我们这一趟奉旨前来主要是巡视防御工事,至于人员的问题,柳大人已经在和顾将军商议,也准备写奏折上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