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徽身上的颤抖缓了下来。
蜀羽之又安抚了好一会儿,替他擦干净了脸,“和父君去用晚膳如何?”
司以徽点了点头,手始终握紧了蜀羽之的。
蜀羽之心头极为的酸涩。
这孩子居然恐惧到了这个地步?
司以晏和司以佑相携走出了承月殿。
司以晏在路过了空了许多年的观星殿时停住了脚步。
“大皇兄?”司以佑疑惑地问道。
司以晏看着观星殿的大门,“二皇弟,其实,你有没有想雪父君?”
司以佑一愣,神色也黯然了下来,“雪父君在的时候,大家都很好的。”
“那年琝儿从外面回来问了我一个问题。”司以晏幽幽地道,“他问我,会不会有一日忘了雪父君?”
司以佑又是一愣。
“琝儿说,他一直在外面找雪父君,除了相信他没有死之外,还有便是不想让雪父君就这般被别人给忘了,只要他一日找,那所有人都会记得雪父君,便不会忘记雪父君。”司以晏缓缓地继续道。
司以佑满目讶然。
“那时候琝儿真的很难过很难过的,可是他却没有哭,一直咬着牙没哭……”司以晏说着说着,自己便先落了泪。
司以佑心里也很难过,眼睛也红了起来。
“大皇兄,我们都不会忘记雪父君的。”司以佑正色道,“我们不会,母皇更不会!”
司以晏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其实我真的很想琝儿将雪父君找回来的,这样母皇便可以开心一些。”
母皇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他,但是他却也知道,母皇其实心里真的很不开心。
母皇不开心,父后心里也难受。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司以晏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拉起了司以佑的手,“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哭,老是想起这些难过的事情?一定是那个坏人害的!”
司以佑听了司以晏这话,脚步停了下来,昨晚上他想了想,最后打算还是不问大皇兄那个人是谁,可是方才听了那一番话,便改变了注意了,他不知道琝儿心里这个想法,是因为他对琝儿的关心不够,如今大皇兄心里有事情,他岂能什么也不管?
司以晏对着他忽然间停下脚步很疑惑。
司以佑对着身后跟着的那些宫侍道:“你们先退下,我有事要和大皇兄说。”
那些宫侍犹豫会儿,随后便退的远远的。
司以晏疑惑地问道:“二皇弟想跟我说什么?”
“大皇兄,昨日你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司以佑一本正经地问道。
司以晏瞪大了眼睛。
“大皇兄你别误会,我不是觉得你不要脸,也不是要说什么。”司以佑正色道:“我只是想关心你多一些,你告诉我哪个女子是谁,我也去打听打听她是好是好,大皇兄,我不能向忽略了琝儿那般忽略你。”
大皇兄虽然是他们之间年纪最大的,但是性子却是最软,而且最单纯。
甚至比琝儿更加让人不放心。
司以晏听了这话,心头暖暖的,“二皇弟你真好。”
司以佑有些汗颜,“大皇兄,那个人是谁?”
司以晏虽然很高兴司以佑这般关心他,但是却还是不愿意说出那个人是谁,“二皇弟,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真的不想说出来……她都不知道喜不喜欢我……”
若是他告诉了二皇弟,那岂不是真的承认了他喜欢她?
司以晏此时便像是赌着一口气似的。
司以佑不太明白司以晏此时的心思,他没喜欢过人,不过见司以晏这般为难,他也实在不想勉强下去,“那大皇兄你要答应我,往后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定然要告诉我,还有,若是那个人欺负了你,你也一定要告诉我!”
司以晏笑了,“好,二皇弟你放心!”
说完,两人便又手牵着手一同继续往前走,司以晏还亲自送了司以佑回宫。
晚膳过后,司以佑和父亲到了暖阁当中闲聊。
司以佑问起了今日庄家正夫进宫一事,“父君,舅父可有跟你说了什么?”
“怎么这般问?”蒙斯醉问道。
司以佑看着父亲沉吟会儿,“儿臣不喜欢舅父进宫。”
蒙斯醉有些讶然。
“今年每一次舅父进宫,父君总是会不开心。”司以佑正色道,“今日舅父也是和父君说了恪侍君的事情吧?”
蒙斯醉看了儿子会儿,“佑儿,依着规矩,你该称恪侍君一声柳父君的。”
“大皇兄不喜欢这般称呼,便也让儿臣不要这般称呼。”司以佑心里虽然也是极为的不愿意,但是却也没有正面说不愿意而是拉了司以晏下水。
蒙斯醉笑了笑,“父君的佑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狡诈了?”
“父君,儿臣没有。”司以佑却是一本正经地道。
蒙斯醉笑道:“好,佑儿没有,大皇子怎么不喜欢这般称呼?”
“大皇兄说恪侍君根本没有比他大上多少,若是称呼他为柳父君心里别扭,儿臣大皇兄也说,恪侍君根本便不喜欢他,他为何要尊称他?”司以佑回道,沉默会儿,又问:“父君,母皇为何要让恪侍君进宫?”
蒙斯醉一愣。
“儿臣知道母皇是大周皇帝,册封君侍是正常的。”司以佑继续说着,虽然话说正常,但是他的语气却还是有些低落,“可是母皇前面册封的四个君侍都不是让人厌恶之人,可是今年进宫的恪侍君……大皇兄从来没有这般对待过一个人,可是偏偏却这般对待恪侍君,父君,其实儿臣也是有些讨厌这个恪侍君的,母皇这一次的眼光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