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蒙家也不会坐视不理。
如今母亲虽然也是对他的遭遇冷眼旁观,但是若是斯儿被剥夺了继承人的资格,那母亲便是为了蒙家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昨夜她对他说出这个承诺的时候,他是信了她的话。
他相信她,可是,却不在如同以前那般全心全意地依靠了。
经历了这般多事情,他已经学会了,不在这般毫无防备地依靠别人了,便是那个人是他的妻主。
他要为女儿能够坐稳庄家少主的位置做足了准备!
庄之斯心中一震,“父亲——”
父亲怎么会有这般的想法?
是豫贤贵君的意思?
还是二皇子的意思?
不对,她虽然和二皇子见过了几次,但是每一次二皇子都没有什么不对劲,也没有对她特别的亲近,是豫贤贵君?
“父亲!”她猛然拉住了父亲的手,神色极为的焦急,“父亲,这可是豫贤贵君的意思?!”
庄家正夫有些讶然,“斯儿……不,不是豫贤贵君的意思,是父亲这般想……”
斯儿怎么这般紧张?
她不愿意吗?
可是二皇子不是很好吗?
庄之斯紧绷的心弦松弛了下来,“不是就好……”
“斯儿?”庄家正夫更加惊讶。
庄之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父亲……女儿……女儿和二皇子……”她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虽然这些日子她忽然间长大了不少,但是毕竟还未成年,这些话她还是说不出口。
“你别急,父亲不过是说说罢了。”庄家正夫看着女儿又开始发白的脸紧张道,“你若是不喜欢,那父亲便不提就是了。”
庄之斯缓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来,“父亲……女儿不是……”她是不喜欢,可是,却不想伤了父亲的心,“父亲,女儿的身子这般的弱,豫贤贵君如何会愿意将二皇子嫁给女儿?陛下更是不会同意的……”
是啊。
她的身子这般的弱。
连豫贤贵君都不会愿意将二皇子下嫁,更何况是……
庄之斯忽然间感觉到了胸口之内跳动着的心猛然揪痛了一下,便像是猛然间被人给狠狠地揪了一下一般。
庄家正夫脸色也是一变,是啊,斯儿的身子若是不好,谁愿意将好儿子嫁过来?“斯儿你放心,父亲一定会让人治好你的!”
庄之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了,连忙安抚父亲。
好一会儿,庄家正夫方才平复下心情,又与女儿说了好一会儿话,便让她休息,然而回了自己的住处。
庄之斯在父亲走了之后不久便又起了身下了床,走到了窗边。
便是在夏季,她住处的门窗还是紧闭着的,她的身子已经孱弱到了一个小小的疏忽便可以让她大病一场。
庄之斯猛然抬手推开了窗户,带着极深的愤怒。
她痛恨自己这样不堪一击的身子!
痛恨自己这般的没用!
淡淡的月色透过了敞开的窗户照射了进来,落到了她的身上,却让她的身影想的更加的孤清冷寂,庄之斯抬起了手低下了头,看着被月光笼罩着的手,面容满是沉痛。
她不该痴心妄想,可是,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一日,他在她极度绝望当中给予她的温暖。
他说过,他会保护她。
然而,她如今最想做的便是保护他!
可是,她如何能够做到?如何能够?
她不过是在痴想妄想!
而在此时,便在同一片的月色之下,司以晏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个人会因为他而痛苦不已,他甚至忘了,那一日的事情,因为他的父后已经承诺了会替他去做他承诺的事情,而他也答应了,便放下了,而如今,他最担心的便是自家父后的“病情”。
瑶光台
水墨笑一整日都呆在了自己的寝室当中连门也没出,还免了早上的请安,缺席了今晚的宫宴,便是方才早上女儿过来给他请安,他也只能隔着帘子和她说话!
此时他带着面纱,靠在了床头坐着,手中死死地握着一枚铜镜子,那露在了面纱之外的双眼却是蕴满了怒火。
“父君还疼吗?”司以晏此时趴在了床边抬头看着父亲心疼担忧地问道。
水墨笑压下了怒火低下头看着儿子,“父君没事,不疼了。”
“那就好。”司以晏松了口气,随后便有些害怕地道,“父君,要不我们挪一个地方住吧,这里居然有那般可怕的虫子将父君咬着这般样子……”
“晏儿放心,父君已经把那虫子给抓到了扔出去了,以后这里不会再有虫子了!”水墨笑伸手握着儿子的肩膀说道。
若是司以晏仔细一下,或许他便可以听出水墨笑此时的话是说的咬牙切齿的。
“哦,那就好。”他说道,扔出去就好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虫子,居然将父后的嘴唇咬成了那个样子,红肿红肿的,怪吓人的,“父后,那虫子长的什么样的?晏儿以后若是见了便躲的远远些。”
水墨笑面容一僵,然后咬着牙道:“她长的……很丑,很难看!晏儿以后看见最难看最丑最无耻最可恨的虫子便躲的远远的!”
司以晏有些懵了,虫子丑和难堪他是知道的,可是虫子也会无耻可恨的吗?
上书房的太傅似的说过无耻和可恨是用来形容人的。
不过父后也不会骗他的。
所以,大皇子殿下对虫子的印象便又多了无耻和可恨这两个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