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思不过酒囊而已,先生切莫夸奖。”柳之思含笑说。
“誒?”华盖说道,“老乞丐虽然不堪,但有自知之明。我那死鬼老婆,和我一样,无法与小姐相提并论。”
柳之思暗笑华盖,虽然对他老婆以死鬼相称,却仍时时记起,可见情感深厚。听他赞美,便给他来个反问,说道:“先生,怎么谦虚起来了?率性随意才好。”
“对,对。看我越老越糊涂,怎的说出如此话来。”华盖又举杯,二人饮过。
连饮三大杯后,柳之思把话引入正题,问道:“依先生看,咱们接下来,怎么对付日本人为好?”
“这个不难办。”华盖大手在嘴上抹了一把,又拍拍肥肥的大肚皮,满意的说,“肚皮啊,肚皮,我可算是对得起你啦。”
一旁的锦瑟看他滑稽,不由笑出声来。
华盖回头看了看锦瑟,说道:“我正要和小姐商量重要事情,看你和小姐亲密,就留下来,也听我讲讲。”
柳之思明白华盖的意思,随即让其他人退了出去。
锦瑟又给华盖满上酒说:“锦瑟多谢先生信任。”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你给我满过多次酒了,我老乞丐应该谢你。”华盖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个小金人,递给锦瑟说:“这个送给姑娘。”
锦瑟不便接受华盖的财物,看看柳之思,柳之思点点头,锦瑟这才接过,道说:“多谢先生。”
“不必相谢,我揣在身上,正嫌它累赘呢。”随即又掏出一颗蓝色的宝珠,递给柳之思,“这个就送给小姐吧,做为酒水钱。”
柳之思暗笑这老乞丐真会说话,明明送人东西,好像还是他欠了别人一般,笑道:“多谢先生,既然是先生美意,之思就收下了。”
拿过蓝珠,仔细看着,心想这颗珠子,和我当初申州文庙中得到的粉色珠子,虽然颜色不同,但是材质却似一样,只是这颗若樱桃大小,比那颗粉色的要大三倍了。
华盖见柳之思仔细的看那蓝珠,给她解释,“这珠子有灵气的,以后啊,谁要是想用邪祟之术侵害小姐,此珠可保小姐无虞。”
“如此宝物,是何来历,先生可否赐教?”柳之思听到可以辟邪,想那颗粉色的珠子,可能也有这个作用,难怪东条仓介要得他。
“当然可以!”华盖微闭的小眼睛一睁,虽然状若洒脱,却已经露出怀念之情。
“此珠是我那死鬼老婆的陪嫁,我老了,又无儿无女,不知哪天便葬身野外,这珠子送与小姐,算有个好归宿。以后,就劳烦小姐保管吧。”
柳之思听华盖讲的真挚,忙说道:“先生对我如此厚爱,让我感激不尽。”
“哈哈,我不过给小姐找了份差事而已,何谈感激。”华盖摸着大脑袋,把那一头乱发又拢了拢,“不谈这些了,我来讲一下,咱们接下来怎么对付日本人吧。”
柳之思在一旁仔细听着,不清楚的会问上一问,约摸有一刻钟,二人计议已定。
柳之思叫过孙勿空来,让他去跟管家要一处僻静之所,孙勿空领命而去。
华盖又和柳之思饮了几杯酒,已经迷迷糊糊,恰好孙勿空回来,柳之思便让他带华盖去休息了。
晚间时分,李克定如约来到柳家,柳之思说带他去见一个人。
李克定问去见谁?柳之思告诉他,便是华盖,如今他就在我家中。
华盖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能在柳家,这倒是出乎李克定的意料,说道:“华盖先生放荡不羁,竟然来了柳府做客,也是难得。”
“他有重要事情,才来这里的,你随我来吧。”柳之思带着李克定,在锦瑟和孙勿空的陪同下,到在华盖住处,未及进门,四人就听到了如雷的鼾声。
锦瑟不由笑道:“这位老先生,活得真是自在。”
“姑娘羡慕了?”孙勿空笑嘻嘻地问。
“去,少耍你的贫嘴,没人当你是哑巴。”锦瑟责怪道。
当着柳之思的面,孙勿空说话不敢放肆,挠挠头,转移话题,讪讪地说:“这位老先生,可真是能睡。”
柳之思拿出怀表,看时间是晚七时三十分,离约定时间还差一刻,便说:“再等十五分钟,他就要醒了。”
李克定仔细看这处房子,见门窗完好,油漆没有丝毫脱落,暗想柳家人搬来不久,这房子以前的主人真是个仔细人家。
院子当中立着一棵枣树,歪歪扭扭的,柳之思有些不喜,吩咐孙勿空:“你明天去跟管家说,把这棵枣树挖掉,就在这里种棵银杏或者国槐吧。”
孙勿空刚要答应,却听锦瑟问:“小姐,您不是喜欢桃树吗?”
“桃树!”柳之思看向锦瑟,见她望着院中,似乎在想象桃花开满枝头的样子,遂说:“既然姐姐喜欢,那就种桃树吧,种几棵由姐姐决定。”
“好的。”孙勿空看了锦瑟一眼,忙应承着,又问锦瑟:“你说吧,种几棵。”
锦瑟左右观望,嫩白的脸上浮出些微红晕,笑出了婴儿肥的双下巴,“两棵吧,左右各一棵。”
“那就种两棵了,我明天一早,便去跟管家说。”孙勿空忙答应。
话音刚落,听房间内‘哦呀!’一声,是华盖醒了,锦瑟便问:“先生好睡!”
“嗯,是锦瑟姑娘,小姐也来了吧。”华盖高声说道,“请进,请进。”
但见房间内灯光亮起,四人进入。
华盖坐在内室,手持酒壶,嘴对嘴喝着,锦瑟不由问道:“先生刚刚睡醒,怎么又饮酒了,我去给您倒杯茶来。”
“誒!不必,不必。”华盖急忙拦住,“姑娘有所不知,我平生只好饮酒,有酒便从不饮茶。”
“先生乃世外高人,真是与众不同。”锦瑟赞道。
“高人可不敢当,我老乞丐不糊涂,知道自己离真正的高人,还差之千里。”华盖摇头晃脑,指着孙勿空开始吩咐说,“请你到门外守候,任何人不得进入门来。”
柳之思叮嘱孙勿空说:“去吧,按照先生说的去做,千万不可大意。”
孙勿空见小姐说的郑重,领命去站在门口守护。
华盖又对锦瑟说:“劳烦姑娘在外间守护,把门插好,不许孙勿空进来。”
锦瑟也应命而去。
“好了。”华盖这才对李克定和柳之思说,“今天我老乞丐就露上一手,来和日本人斗一斗,分个高下。”
“先生可有必胜的把握?”柳之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