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灵武战士
那是一只巨大的螃蟹。两对巨大的钳子外表覆盖着暗绿色的光泽，森寒的眼珠子里看不出丝毫的理性。
“那是怪物吗？”
子离注意到了有三层楼高的螃蟹正在与一群敏捷的人类战斗，人类好似从前都市传说中的异能者，可以操作冰火元素，进行超自然的打击。
天空黑云密布，高楼火光闪烁。
子离心念电闪，想到前世网文界的末日小说。
“不过小说中的描写多少浮夸，现实不知到底是怎样的？”这让他想起了时空尽头之旅。在时空的尽头，世界末日真的存在。
那般冰冷、那般无情，天地也要灭亡，全部的生命将在一瞬间彻底失去光彩，那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相比之下，眼前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无非是生命与生命之间，生命与自然之间稀疏平常的斗争罢了，只不过有的斗争被放大了许多倍……”
比如眼前。子离首先想到的是，那怪物的出现会不会是哪个科学团队做了违法乱纪不道德的实验，造就了生化危机？或者某些人类行为，意外地导致了奇异封印的解除？激怒了某些奇妙的生灵？
与螃蟹怪物战斗的成员大致有五人，不过算上已经战死的三位，总共有八人。剩下的五人之中，有三位主要角色战斗力拔群，一位是红色头发的青年，还有一位是脸上带着伤疤的男子，最后是从旁进行辅助的女子。
“四号、五号，保护三妹，二号，正面强攻掩护。”
“收到！”
“明白！”
青年们听从冷峻男子的安排，各司其职。
绿甲螃蟹挥舞着大钳子，钳子上分泌出一种暗色调的黏液。黏液飞溅在女子柔软的皮肤上，瞬间留下不可修复的黑色痕迹。
女子发出一声惨叫，脸面瞬间变形。
“不要惊慌，稳住！”
四号、五号扯来一条长链，长链颜色凝重，每一段铁条都有女子小臂粗细。“接下来我们会保护你的。”他们说。他们身后的女子点了点头，紧咬银牙，握着大口径狙击枪，把气愤全部发泄在怪物身上。
“突——”
子弹打穿了螃蟹胸腹上的软甲，长链挥出，螃蟹还来不及发狂，两只脚就被缠住了。
“一号、二号，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二号！”
“就交给我吧！”
红发青年冲在了最前面，他从铁臂上取下高温火枪，用超出常人的巨大力量举起枪口，对准了螃蟹的嘴巴。
“嘎巴嘎巴……”
疑惑的螃蟹不明所以地盯着那对枪口，没有思考能力的它无法预测被枪口堵住的结果。“很好。”红发青年肌肉暴涨，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
“一号——”
“管好你自己。”
“啪嗒。”红发青年按下了扳机。
高达几千摄氏度的高温火焰从双子枪口喷射而出，枪管剧烈发烫，红发青年连忙抽身撤退，即使如此，身上还是留下了肉眼可见的烫伤。
“这差事真是见鬼！”重达千斤的枪体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音，同时，一块地皮下沉了足足三厘米。
“接下来就看一号的了。”红发青年望着半空中那一号男子，低声说道。
“寒冰枪！”
一号男子从皮口袋掏出了一柄机械装置，在用力摁下开关的同一时刻，一杆萃光长枪伸张开来。“你们坚持住，这是最后一秒。”
一号男子在空中一个劲翻身，腰部发力，带动整个身体加速前冲，森寒的枪芒电流光转，粒子能量将空气的水汽凝结，变成寒冰。
“不行！”四号、五号的身体摇摇欲坠，“我们坚持不住了——”
他们的身体被弹上半空，长链弹性收回，他们的身体被铁链缠住，仿佛巨蟒绞杀动物，瞬间爆裂，血肉横飞。
“四号，五号——”
红发青年眼球血丝增长，呆滞地望着半空。
“不！”
女子绝望地叫着，她眼睁睁看着螃蟹挣脱铁链，杀死了两个战友。血雨之下，她的脸上沾满了腥臭味。
愤怒、仇恨，在极度的恐惧和慌张后统治了她的心灵。她举起狙击枪，弹壳毫无间歇地掉在地上，好像机关枪一样的操作，令她的眼眶瞬间磨掉了真皮。
血水从眼角流出，她似乎是一个机械人，感受不到疼痛，一发又一发的子弹打进螃蟹的胸腹。
“没用的三妹！普通的子弹无法对付怪物，只能起到暂时性压制的作用，搞不好它还会杀了你的。”红发青年咆哮。
“不管，我不管！他杀了四号和五号。”
“可恶！”
眼看着那螃蟹就要移动，一号男子睚眦欲裂。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加速了，即使加速，有了准备的螃蟹也已经举起了钳子，不可能毫无代价地取胜；可如果放置不管，他就会一钳子将那女子拦腰剪断。
“怎么办？”
一号男子果断地投掷出手榴弹。手榴弹的杀伤力是泛型杀伤，因此对城市周边的影响会很大，在此次任务中是不允许被使用的。
但是此时此刻，周围似乎也都是残垣败壁，没什么人影，一号男子才出此下策。可即使如此，这样近的距离之下，爆裂手榴弹也不免对自己人造成损伤。
更何况，紧急之下的他们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墙壁后面的子离和他的妹妹……
“混蛋！竟然丟出手榴弹。”
子离脸色改变，下意识地爆了粗口。同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不知所措的妹妹扑倒在身下。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还没堕落到看着一个女孩在自己面前死去。”
子离这新身体的长发自然垂下，遮挡住了妹妹的视线。听到手榴弹爆炸的声音，妹妹呆呆地望着姐姐苍白的面容。
墙壁倒塌，但是子离意外地没有死去。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一块石头落在自己的背上。他努力地令自己睁开眼皮。
“你们没事吧？”
救了子离他们的是个女子，该女子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深邃的黑瞳流露出温柔的目光。
子离拉起还倒在地上的妹妹，鞠了一躬。
“我们没事，谢谢你的搭救。”
“没事就好。”那女子五指散开右肩的头发，在乌云散去的金色阳光下，闪闪发光。“只是没想到那群落后的战士竟然真敢伤及无辜，还好你没有死，否则他们就要替你去死。”
“你说了什么吗？”后半句话她声音很轻，子离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女子轻声笑道：“不要管那个。既然你们没事，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你们保重。”
子离道：“日后若有需要，记得联系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女子一愣，随后笑容更盛。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变得像个男孩子一样了？放心吧，我会抽出时间来看你的。”
言罢，那神秘莫测的女子就向外面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子离和女孩的视线中。
“真是一个古怪的人呢，还叫我女孩子……不过算了，没事就好。”没有死，子离露出了事后美满的笑容。
倒是那女孩抽着鼻子在子离小腹前堕泪不已。
“姐姐，姐姐，太好了！你没有死！吓死洛羲了……”
“原来你叫洛羲？”子离感觉到这副身体的记忆储存在头脑的某一处，即将被打开。她轻轻地抚摸着洛羲的头，安慰道：“没事，我们都没事。”
“一号……”
一号在手榴弹面前首当其冲，一条手臂被炸飞了。
不过幸运的是，另一只手投掷出去的寒冰枪也成功刺入了怪物的体腔，爆炸。无数的冰刺从他的体内生长而出，大大小小的血管、体液全部化作零下百度的冰块，碎裂成渣滓。
三妹的鼻尖前，是近在咫尺的钳子。钳子消失，三妹身体摇摇欲坠，跪在地上痛哭。红发青年拍着她的肩膀，不忍直视地道：“节哀吧，三妹。”
“为什么，为什么战斗的是我们？新人类中诞生的强者不是数不胜数吗？他们为什么不上战场！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贵族，他们进化只是为了享受新鲜的体验，而不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也不是为了我们这些奴隶。”
“不，你错了。”红发青年陡然站起，一号男子拖着孤零零的手臂走了过来。
他冷眼盯着红发青年，一字一顿地道：“请记住，你口中的自私者仅仅只是一部分，即使当下他们占绝大部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这样的现状将被改变，世界将迎来真正的大同与和平。”
“可是，你就不伤心吗？他们……他们都死了啊！”
“呼……”一号男子轻声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是为了那些心存善念的人们，主动牺牲的啊。”
“主动……”
女子也停止了哭泣，同时站起了身来。望着苍茫的天地，他们的泪水渐渐干涸。是啊，真正的英雄面对不公不正，也将明白自己的初心到底是什么。
“他们是伟大的牺牲者，他们为希望留下光明……希望人们，有一天能彻底发扬那光明，拯救人类，拯救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