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石赢和孟城在那等,你们都能激动,还是在家好点儿。”贺江山认真想了一下才说。
“也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迎接他们。”陆予曼不敢想象见面那瞬间都会是什么样子,她敢肯定的是妈妈会哭,自己会哭,哥哥会笑,独独猜不出爸爸会是什么表情。
“以后的余生,相信我好吗?”贺江山绕过办公桌这一侧,走到陆予曼跟前,屁股倚在办公桌上,摸着陆予曼的头发,“曼曼,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困难,给我一份信任!”
陆予曼抬头看着贺江山炽热的眼睛,那里面有真诚、有坚定,还有些恳请。
“走吧,睡觉吧。”陆予曼起身道。
“还是不信我?”贺江山握住她的胳膊问道。
“没有,没有不信你。”陆予曼看着他的眼睛道,“离开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不想你们任何一个我爱的人为我左右为难,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母子因为我更加不和而已。”
贺江山张张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信任需要时间和经历去验证。只要自己还在她爱的人范围内,那么,就让她指日可待吧。
两人回了房间还是一人一边将两个孩子挡在中间,相对而眠。贺江山从来不知道睡觉竟然是件这么简单的事,简单到躺下看着他们三个就舒服的睁不开眼睛。那这之前的这三五年的睡眠怎么就那么困难呢?看来真的是所有病都源于心情。
五点四十,贺江山手机在床头震动,陆予曼猛然坐起来,听孟城说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紧张的穿上鞋就去洗漱,出来进了衣帽间居然不知道该穿什么,穿的漂亮点让爸爸妈妈开心?还是穿的庄重点让爸爸妈妈看到自己的成熟?不好,不能让爸爸妈妈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那样他们应该担心自己这五年的经历,还是以前的自己吧,让他们觉得自己没什么变化,安心点。
“怎么了?”贺江山看陆予曼进来半天还没出去站门口问道。
“没什么,不知道穿什么面对他们了。你出去吧,马上就好。”陆予曼说着,拿了条和孩子们亲子装的侧面有绣花的七分宽腿牛仔裤,白色T恤衫扎进裤腰里,白色板鞋,将头发用一根最普通的黑色头绳扎成马尾。看看镜子中的自己,还不错,没有经历风雨的感觉,看着稚嫩了几岁,有学生期的味道。就这样吧,希望这种像在家时的样子让他们舒服点。
推开衣帽间的门出去时,等在外面的贺江山眼睛亮了亮,笑着过来抱了抱她,“我的曼曼又回来了!”是啊,他更喜欢这样的陆予曼,不是成熟的、能干的可以和他并肩的陆予曼,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个,给她留个冰激凌就开心的笑意满满的陆予曼。
两人刚要下楼去等,内线电话响了,陆予曼条件反射的快速回去抓起电话,生怕晚一秒吵醒孩子。一听值夜佣人说您家人到了,陆予曼懵了一秒钟扣下电话撒腿就跑,贺江山边问怎么了边跟上,陆予曼跑到楼梯处时,一眼看到已经进门的陆忠诚一行人,站那楞了一下,陆忠诚他们也看到了她,时兰先叫了声“曼曼”,陆予曼叫了声“爸爸、妈、哥”冲下楼梯,时兰紧走两步抢在了前面,抓着冲下来的陆予曼的小臂,哭着上下看着陆予曼。贺江山站楼梯上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孟城,孟城用手指了指陆忠诚耸了耸肩膀,贺江山了然的点了点头,孟城放下提的东西出去了。
“妈妈,对不起,我很好!”陆予曼趴在时兰肩头痛哭不已,时兰亦是紧紧的抱着她痛哭流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着女儿,生怕她再次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哥”陆予曼抬头看站在她们身后的陆高锋,哭着叫。陆高锋转到侧面,紧紧的把两人拥在怀里。真好,这种家人团聚的感觉真好,他真的怕死了这个家再次不圆满。
陆忠诚站在她们后面就那么看着相拥痛哭的娘俩,本来也是热泪盈眶的,可是扫了一眼这个处处透着奢华、透着底蕴、大的让人叹为观止的大厅的时候,太多的疑虑、担心已将眼中的雾气驱散,再盯着趴在时兰肩头哭泣的陆予曼时已是各种疑虑。
“姥爷?”陆忠诚正沉浸在自己的各种设想和疑虑中,一声脆生生的奶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看一个小不点站在楼梯上凝望着他们,陆忠诚看到那双极似陆予曼和自己的眼睛时,就感觉自己像是被电棍击中,四肢有些说不出的电流流过后的麻酥感。陆高锋听到声音松开了娘俩,时兰和陆予曼听到孩子的声音也分开了,都擦着眼泪看着走过来的孩子。
“哥哥,等等我,是姥姥、姥爷、舅舅来了吗?”小男孩还没走近他们,又有小女声从楼上传来。
“姥爷,您不喜欢我们吗?”孩子眼中的认真、脸上的严肃和身上穿着睡衣、拖鞋呈现的是强烈的反差。
陆忠诚从没和小孩子相处过,被这样一个小奶包这样严肃认真的询问,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来对待。
“爸!”陆予曼看孩子都喊人了,陆忠诚还那么严肃的杵着,感觉血液一下子停止了,她担心啊,晟晟从小就早熟、特敏感,她太怕爸爸说出什么伤了孩子心的话。
“哥哥,我来啦!”‘哒哒哒’小拖鞋哒哒的拖拉着从二楼跑来,贺江山在一侧看着跑的急的都有点不稳的女儿吓的喊“丫丫慢点!”,紧走两步上去抓着丫丫小胳膊,半提溜的扶着丫丫跑下来。小丫头走到众人跟前鞠了一躬响亮的喊:“姥爷好,姥姥好,舅舅好。”喊完还没顾得看众人,就发现好像哥哥不对劲啊,走到晟晟跟前,抓着晟晟的手腕问:“哥哥,怎么啦?”
“姥爷,您不喜欢我们吗?”晟晟倔强的始终昂着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严肃的陆忠诚。陆忠诚看着眼前的一对孩子,眼眶瞬间红了。陆予曼在那紧张,没有被时兰握的右手不自觉的紧紧的握成拳,贺江山挪到她身边轻轻的握住了她握起的拳头,放在自己的另一只手里抚摸着安慰。陆高锋在身后一只手扶在时兰的肩膀上一只手拍打着陆予曼的肩膀安慰着。
“忠诚!”时兰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