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
感觉是闹钟在不停的催醒,陆予曼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搭在自己胸前的那条健壮的手臂,瞬间睁大眼睛有些清醒。
回神,昨天的一切像快进镜头一样迅速回放。昨天上午在锦秀商场门口给西门子新品洗碗机宣传,然后碰到程菲尔,然后她给出了比发单页宣传产品双倍的价格让她和一起去她的酒会做钟点工,然后……
“叮咚、叮咚、叮咚……”按门铃的人好像怒火冲天的要把门铃按烂的感觉。
陆予曼看看睡的像婴儿一样安详的刚毅的脸庞,伸手轻轻拉起贺江山的胳膊,慢慢挪向chuang边,这才发现惨不忍睹的卧室。
估计是洗澡后头发把枕头给弄湿了,被贺江山扔在了地上,好几条浴巾、毛巾,两人的衣服都被扔在地上,“哦,妈爱糕!”
“叮咚叮咚叮咚……”不等继续看,门铃再次催起。陆予曼捡起自己的内裤和裤子也不顾脏不脏的迅速穿上,边走边找自己的T恤,出了卧室看到被扔在沙发上的T恤和沙发靠背上面的内衣,关上卧室门,不顾涩疼的迈不开步的双腿,快步过去捡起穿上。心里还嘟囔了句,‘NND熊,谁说的和心爱的人那啥是世界最美好的事,简直胡说八道!’
从门镜向外看了一眼,门外那两张精致高贵的面孔像速冻机似的让陆予曼整个身体瞬间凉透。
“开门!”门外江媛冷的掉冰渣的声音响起。
陆予曼无奈的叹口气,捡起门边自己的双肩包,看了一眼客厅那张曾经和他们一起在上面写过无数次作业的桌子。转身、打开门。“啪!”还没等人站稳,江媛怒气冲冲的一巴掌扇在那张疲惫不堪的小脸上,陆予曼只觉得眼冒金星、脸和昨晚被破皮的嘴唇都呼呼的疼,都不知道是哪里更疼一些了。拼命忍着眼泪抬起头、没有表情的看着江媛轻轻把门带上。
“你那当了一辈子副手的爹没教育你僭越是无耻的吗?看来无视你还真是不行,我倒要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阿姨,您别动气,曼曼还小,您消消气。”程菲尔挽起江媛的左臂乖巧的说道。
“小?大学毕业了还小?既然他父母不会教育,那只能我动手了!给过你机会让你离江山远点,既然你做不到,我只能让你身边所有人都跟着付出点代价了!”陆予曼看着江媛那像看垃圾般的眼神,忽然就冷静了下来。“既然你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想我该一起给你父母点教训!知道你那萧伯伯马上换届了是吧?我手上的东西完全可以让他尝尝什么叫挫败!让你那混了一辈子连个职位没有的爸爸完全可以早点退休!”
陆予曼漂亮的眼睛被震惊的倏然眯起,并无以言表。她刚才已经做好心理建设,无论打骂都忍着,最坏程度就是不再见贺江山,就当昨晚是为自己十年暗恋画上了一个美丽而错误的句号。她从没想过江媛会引申到萧伯伯的连任上。
“不可以、不可以……”眼泪再也忍不住。
“没有你说不可以的权利!”江媛厉声打断,声音里的恨意仿佛要撕了陆予曼。
“我再也不见江山哥!”陆予曼看着江媛坚定的保证道,仿佛不是只在向江媛保证,也是在自己内心下了决心。
“就你现在这样子你拿什么向我保证,我怎么相信你?”
陆予曼看着江媛,二十一年的人生从来没有如此惶恐如此不安如此不知如何面对过,从来没有!
“阿姨,这样吧,毕竟予曼还小,因为小辈一时放纵牵扯上一代也不太好,不如你给予曼个机会,让她从江山面前消失,不再出现在江山面前,这件事就算了吧。也算给小辈一个机会啊!”
陆予曼攥紧拳头看着满眼算计、讨好江媛的程菲尔问道:“怎样消失?”
“比如你别用一切有身份信息的东西离开南都啊!”程菲尔满眼得逞的看着陆予曼道。
江媛看看乖巧的程菲尔仿佛看见了金点子般,转头对陆予曼道:“如果你真能不用任何身份信息的离开南都,别让他们通过任何途径找到你,我可以考虑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如果不能,我不介意让你那萧伯伯知道一下、没有顺风顺水的人生!还有你妈,我想我可以给她制造点医疗事故让她从此身败名裂再也做不了医生!”
陆予曼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狠决的女人,整个身体颤栗的无法控制,“不!不要!不要……”从来没想到个人的放纵和任性会连累父母、甚至那个高高在上的萧伯伯,如果那样爸爸会生不如死的,不,那样不忠不义的事情绝不能因为自己而发生在爸爸身上!不能,绝不能让爸爸的人生出现污点,哪怕这只是江媛对萧家的旧仇!自己绝不能给她迁怒爸爸和萧伯伯并新仇旧恨一起算的理由!
“不要和离开你选一个!”
惶恐、不安、委屈、后悔,所有的情绪化作眼泪,哗哗的流着。陆予曼感觉自己从来没流这么多的眼泪,说好了不流泪呢?!
“我没时间在这看你流眼泪,给我答案!”江媛看着只会流泪的陆予曼更加厌恶道。
“我离开!”三个字说出来陆予曼感觉自己都虚脱了,但也仿佛挣脱了,机械的抬腿走向电梯。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一早我会让人查,如果你还在南都别怪我出手!别忘了不准使用任何身份信息!如果让江山他们任何一个找到你,我不会再给你后悔的机会!”江媛说完拉开门进了公寓。
陆予曼按下电梯,程菲尔紧跟两步,对陆予曼小声道:“刚才阿姨只说了你父母,陆予曼,如果三天后我和江山回来你还在南都或者你玩心计留下线索让江山或者萧子明找到你,我会让人每天去你哥的那个酒吧砸一遍,我会向你哥学校举报他投资酒吧。我要看看是军事学院能容忍在读军官搞酒吧?还是你们那个穷家能拿出钱帮他!”说完快速的追着江媛进了贺江山的公寓。
陆予曼抖如筛糠的身体早已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迈不开腿的涩痛,忘记脸上的巴掌痛,忘记了嘴巴上破皮处的疼痛,忘记了后悔一时放纵自我、飞蛾扑火惹祸全家的心痛。顶着乱糟糟没有梳理的头发、没有洗憔悴不堪挂满泪水的小脸、昨夜今晨哭了一次又一次红肿的眼睛站在小区门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现在是不能回家,会吓着爸爸妈妈的。抬头看看附近,不远处有个学生之家,过去休息一会再说吧。不管了,好累。开房,蒙头大睡。
江媛进了公寓,没有换鞋,哒哒的带着怒气直奔卧室。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居然一点儿不像自己,毫无品味!怎么就对这么个穷丫头念念不忘,还是个和萧家有着渊源的穷丫头!不管他什么心思,自己的高傲绝对不允许自己冒着各种不韪生下的种就这么稀罕一个毫无身价的穷丫头!决不允许!想也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