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大度的人,但既然爱他,那就要爱他的全部,如果连他的过去都不能包容,那我就不可能成为他真正的爱人。他今天既然能说出来,那就证明他已经迈出了很大一步。先是对我敞开胸怀,接下来就该是慢慢接受我的爱了吧。哼哼,我不是要代替那个不知是方是扁的女人,我要的是,让赛巴斯钦过去的成为历史,他的现在和未来都交给我来掌管。
“呵呵,那你知道在一个男人向你吐露心声后,你还满肚子的秘密,是对男士极大的不尊重吗?”握住我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一吮,我全身像被电过一样,酥酥麻麻的晕头转向。老天,赛巴斯钦调戏人的功夫越来越高了,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啊,听你说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不如,我们坐起来一起喝杯茶啊。”我讪讪的收回手,大大咧咧的招招手,表示这一切都出自于我的真情实意,没有半分虚假。刚袒露心胸就来对我严刑逼供,赛巴斯钦果然是变脸比翻书还快高手中的高手。我都有些怀疑他刚才讲的故事的真实性了,那个痴情种真是我面前这个一脸邪笑的男人?
“我现在不渴,我想你也不是很渴吧。”我刚想反驳,赛巴斯钦一个威胁加警告的眼神瞄过来,我立刻噤声。看他一点一点的把我压回原位,我那叫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来,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温柔”的凝视着我,赛巴斯钦修长的手指从我的眉、眼、鼻、口,来到我脖颈的位置停了下来。正疑惑中,只见他一脸人畜无害的温文表情,笑得那一个平易近人云淡风轻,和说出口的话成极大的反差,“莉莉丝,你还是不想对我说实话吗?我的耐性可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
妈妈啊,明明是春光明媚的大好晴天,为什么我会有种掉入冰窖又被人封上盖子的感觉啊?我真怀疑,赛巴斯钦把手搁在我脖子上来回徘徊是不是在考虑用怎样的方式掐死我最符合他的恶魔美学。呜,我还不想死啊。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一脸无辜地道:“我没有撒谎,你要我对你说什么实话啊。”
“莉莉丝,我想,我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才让你这么有恃无恐?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你一个教训,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有问必答呢?”赛巴斯钦的手指一寸一寸向下移动,眼见就要扯开我衣服的领口……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我委屈的扁扁嘴,满眼的泪花。卑鄙,无耻,下流,伪君子,道貌岸然的披着羊皮的狼。恶魔,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即使不做背地里的女王之犬,你也还有其他选择。我姐姐,你的母亲也是这么希望的。但是你却回归那个世界,果然……是为了报被杀害的双亲之仇?”一身耀眼的红色却掩不住主人深刻的悲伤,看着自己最爱的姐姐和最爱的那人生下的孩子,玛达姆(红夫人)眼中流露出心疼与感伤。
小小的君王轻啜口茶,脑中是挥之不去的那漫天的火光与火后的废墟。“即使报了仇,死去的人也不会复生,更不会高兴。但是……我并不是为了先人而回到范多姆海威家,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想让背叛伤害范多姆海威家的人,尝尝与我相同的屈辱。”夏尔的表情波澜不惊,照样的平静如水,却不知在别人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气氛凝结成冰,亲耳从夏尔口中听到这段话,我的心还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下。年仅十二岁的他究竟背负了怎样的仇恨我不知道,但既然决定留下来,作为范多姆海威家的第一女仆,我有必要让这场毫无意义的讨论停止下来。
“夫人,您的茶。”得到赛巴斯钦的默许,我端着茶盘茶杯来到红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给她上了杯茶。
“嗯。”红夫人头都没抬,端起茶杯正要往口里送,看到我的长相,顿时大惊小怪起来,“你不是那个埃里克·诺维斯家的小姐吗?”
我莞尔,柔顺乖巧的拾起被红夫人打翻在地的茶杯碎片,答道:“夫人想必是认错人了,我是范多姆海威家的女仆,莉莉丝。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回乡下去了,所以才一直没能窥见夫人的真颜。这次能见到社交界鼎鼎大名的红夫人,我真是倍感荣幸呢。”说话的同时,我的胃里一直在泛酸,这老掉牙的客套话都快让我吐出来了。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曝光对我是百害而无一利,我还是言不由衷的说了许多违心话。
“是吗?啊哈哈……我就说嘛,那个臭屁到极点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会来当一个小小的女仆嘛,原来是认错人了啊,哈哈……”红夫人笑得花枝乱颤,眼泪乱飚,没留意到我的面部肌肉是抽了又抽。臭屁的……小丫头片子?我觉得我头上的青筋绝对是爆出的,那代表了我燃烧的火焰。
但当事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自顾自地说道:“哼,提起那个小丫头我就来气。莉莉丝,你来评评理,像我红夫人在社交界这么多年,那是响当当的交际一枝花,结果呢,上次晚会,她一登场,把我的风头全都抢走了。每次想起来这件事,我还是很生气啊。”
红夫人涂满兰蔻的长指甲在我手背上轻轻一刮,我立刻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没办法还是要挂着僵硬的假笑附和她:“夫人的风姿是无人能及的,我想,这世上是不会有人能抢走夫人的风头的,即使有,也至多过一段时间就被人忘却了,青涩的小草怎能比得上夫人这娇艳玫瑰来得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