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相信,那乖巧的玺儿竟会对自己冷语,那语气,那眼神竟是那样的陌生。
“你非要这样与我说话吗?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
“以前的凌哥哥已经不在了——”在那天,她那可亲的凌哥哥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罢了——”在这样说下去,他害怕自己会冲动的又做出什么事来,深深的屏息了一下,“我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
“金国使臣今日在早朝上提出了他们合约的最后一项——和亲!”
玺儿一副“然后呢?”的看着他,心中渐渐有些明了。
“指明提出要你去!”这就是他这一天心情不爽的事情,好不容易能将玺儿囚禁在宫里了,没想到金国也打起了她的主意。
呵,原来是这样啊,她现在已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反抗会有用吗?
“什么时候?”
“你就这么想要嫁过去吗?”
“不然呢?”
“你可以反抗,拒绝,甚至是大闹啊——你应该知道,金国是蛮夷之地,他们是不会善待汉人女子的,往年嫁过去的汉人女子大多下场都很惨!”她的表情竟是那样的无所谓,不在乎,仿佛要嫁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
“会有用吗?不嫁过去,就会成为你的妃,难道你会让我与子楚在一起?留在这皇宫中,我的下场也一样会很惨,不是吗?”
语气中有着自嘲——将他来的目的也道明了。
“我会保护你的啊!”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他的保护,只是将身边关心她的人一一除去。
“你这样做,那子楚怎么办?”既然她不在乎自己,那么应该在乎她的子楚哥哥吧!
“不要告诉子楚哥哥!”近来的打击已经够多的了,她不敢肯定子楚知道她去和亲的消息后会怎样,她不敢想,那温和的子楚哥哥,那个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呵护自己的子楚哥哥,那个要发誓今生只娶自己为妻的子楚哥哥……她舍不得他去伤心,去难过——
“这是我最后一次请求你了,凌哥哥!”
“为什么?”为何她的语气中竟有着诀别的意思?
“那天,我一定不会辜负众望,不会给大宋丢人的!”受自己连累的人已经够多了,就算她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她名义上还是大宋的玺儿帝姬。
“皇上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闭上眼,泪无息的流了下来,为她即将“死去”的未来!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无知,任人欺负的玺儿了。
皇宫各处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和红绸,昭阳宫更甚,就连花园里的那些花草上都覆盖了红绸,极尽奢华。
宫里的人都忙忙碌碌的,因为今天是玺儿帝姬出嫁的日子,虽是和亲,但皇上的圣谕,一切尽可能的奢华,铺张,那大肆的张扬盖过了所有大宋公主出嫁的规格。
寝宫里,玺儿像一尊布偶似的被那帮命妇,嬷嬷摆布着。身后那一盘盘的赏赐让她木然,命妇宫人们的好生羡慕让她沉默。
“真是羡慕帝姬这样的境遇啊!”
“对啊,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轮不到我的身上呢?”几个命妇在一旁闲谈着。她们是很羡慕玺儿,羡慕她的容貌才华和皇上的赏赐恩宠。却带着一丝丝的感叹:这么美的人儿就要被当做和亲工具送与金国了,金国那蛮夷之地,男子大多都虎背熊腰力壮如牛,对女子大多都不会怜香惜玉,还听说,那里的人一般都不把妻子当人看,还随意同别人享用——
一边交谈,一边用那同情的眼神瞄了瞄玺儿!
看着镜中那越发艳丽的脸庞,玺儿更是一阵心伤,昨晚被传去凤仪宫听太后训话,“记住,你嫁过去以后就不再代表的是你自己了,而是代表着我们整个大宋,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能给咱大宋丢脸,摸黑,尽你的一切可能去侍奉你的夫君,不要因为你的失误而牵连到我们大宋——”那厌恶嫌弃的眼神看的她无处可躲,她知道,他们是不希望自己自尽,她不傻,可没有想过要去自杀,母妃那样忍辱负重的将自己生下来,不是让自己去寻死的。
“凭着你的美貌,尽量的去迷惑那些金国的男人吧,最好把他们迷得下不了床,不再打咱宋朝的注意——”皇后那讥讽的话语在旁边凉凉的响起,她终于要嫁出去了,还是边远的金国,起初她还以为皇上会全力阻止的,没想到——哼哼!
以色侍君,她知道,在这皇宫里经常会上演着这些戏码,一旦人老珠黄,容颜衰老,那么宠爱也将离自己远去。这样的女子终究是牺牲品,下场一样很惨!
颤颤的用手轻轻抚上已画上精致细妆的小脸,泪水在眼眶打转着,不能落泪的,要笑,终于可以离开这噩梦一般的皇宫了。笑,一定要笑着离开,虽然不是子楚哥哥来接自己的!
“帝姬请穿好礼服到大殿上接受皇上的册封和训示——”外面传来公公的传话。
“知道了!”
命妇与嬷嬷替自己穿上了那出嫁的礼服,慧娘为自己带上了那沉重的凤冠,礼服是正红色的,绣了九只金凤,看起来华丽异常,凤冠上是六龙三凤冠,龙是金丝掐制,凤凰是翠鸟羽毛制成,龙嘴里垂下许多珍珠宝石,龙凤之间还有一些翠蓝花叶。凤冠的下部有两排以红、蓝宝石为中心,用珍珠围成的小圆圈。凤冠后面垂着六条叶状的装饰物,上面满是珍珠和宝石。凤冠上的翠蓝部分均使用翠鸟的羽毛制成,看起来能把人的眼睛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