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正对的正殿,灯烛依旧明亮。
有些踉跄,不顾外面宫人的差异,玺儿闯进了那座正殿,她母亲曾经的寝殿。
里面的所有依旧,不同的是那位曾是她父皇的人有些老了。
“甄……甄儿……不,你是谁?玺儿?”站在她母亲画像前的老人在看到她后眼中有些一丝呆滞。
这,还是当年那位意气风发的皇上吗?
玺儿看了看他,又转头看着挂在上面那幅画着她母亲画像的话,“还在追忆?”
叹息,轻微的。
“是在追忆过往还是在忏悔?”玺儿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一刀刀的刺进赵玄宇的心里。
看着找玄宇的无动于衷,玺儿有些激动地上前将那幅画取下。
“玺儿——”看到玺儿的动作,赵玄宇呼道。
“忏悔您不曾实践过的承诺?还是忏悔您无爱的霸道?”将画拿至身后,玺儿冷冷的看着这位自己叫了十几年父皇的人。
“不……不是的!”看着玺儿,赵玄宇有些无助压抑的否认着。
“您都知道的不是吗?为什么不出面阻止?为什么让它继续发生?为什么又一次将您的自私与冷血发挥的淋漓尽致?”玺儿有些愤恨的怒吼着。
她以为他会出面阻止,一位曾今身为自己父皇的他还记得母亲死前的信誓承诺。
呵!没想到那都是骗人的,都是空白的。
“玺儿,不是这样的。”无力似乎更加让人无法信服。
“您以为退了皇位守着我母亲的画像就是对她的爱?害死她深爱的人将她深爱的女儿一次次推入火海就是您对她最高的宠爱?”
“不,我爱她!”从第一次看到她时就爱上了,一直都爱。
玺儿听后仿佛觉得那是个好笑的笑话,“爱?您知道爱吗?爱是什么?”冷冷的嘲讽与不屑让玺儿觉得眼前这位的可恨,“不,您不懂……对您来说,爱就是自私,就是强制,就是轻而易举的从您属下身边抢来……呵!您的儿子也是好样的,彻底将您的爱发挥的彻底……”
“玺儿——”看着眼前这位与甄儿相似的女孩,玄宇双眼湿润却无力反驳。
对,他都知道,却在心里自私的不去理会。
“明天……明天……”像是自语又像是嘲讽,玺儿低低的喃声着。
“哈哈哈——哈哈哈——”大笑着,将手中的画像在赵玄宇还来不及的阻止下撕碎,飘散一地。
你们要的结果,你们自认为聪明主导的一切,你们深深逃避却又不敢面对的一切,明天,就在明天……
凤冠霞披,一如往常。
呵!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可怜与失败,“我拿一切在赌,没想到最后却输的彻底。”
当沉重的凤冠压上头时,玺儿才明白,这条不归路,注定要随她的陨灭而消散。
“赵玺儿——”一道女声,仪容不顾众人的阻止闯了进来,直径走到玺儿的跟前就是一巴掌。
玺儿轻轻闪过,一字一句:“我的名字叫上官玺儿。”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点值得曾经子婴为你的付出?”
仪容看着即将成为帝贵妃的女人怒吼着。
她为什么变得那么陌生,变得那么阴狠,将后宫中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太妃们都收拾的彻底?手段刚果而狠绝。
提到子婴,玺儿愣住了,是啊,不值啊。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怎么值呢?
“你不喜欢皇上对不对?你明明很讨厌这里的对不对?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争取离开?”仪容不满的声音再次发泄。她的母妃在弥留之际,含泪的告诉她,玺儿现在根本就没了心,没了心只是无奈无力的抗争。
“争,我还要拿什么去争?回首看去,要争也是需要实力。”像是自语又像是对仪容说。
“凤辇马上就过来了,帝姬还是离开吧。”
凤辇突然停下,外面传来侍卫的禀告:“娘娘,现在到宣武门了。”
掀帘望去,高高的城墙上站着多日没见的赵凌。
被公公搀扶着,一步一步的踏上城楼。
赵凌是要在这里携自己俯览群臣的朝贺吗?
每踏一步,玺儿的心跟着也沉重了些许。一个影子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只听那位公公行礼道:“康王殿下。”
不知那人做了什么,那位公公便匆匆离开。这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你……真的……决定了?”康王的语气中夹杂着期许。
决定,是早已注定的事。
玺儿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道:“其实老天已经很公平了,给了我美貌才华还有帝王无尽的宠爱,换去的只是永成不灭的伤疤。你说,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越过他,一步一步的朝上走去。
城楼上,是赵凌达到目的后的舒心一笑,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近日来对金兵毁约侵犯之事而苦恼的他也将那暂抛掷脑后。
城楼上的劲风吹落了玺儿头上的喜帕,沉厚凤冠下的她抬头看到了文武百官的整齐排列。
赵凌,他,真的是不合做皇帝,更不适合做好皇帝。
“喜欢吗?”他为她高贵身份的证明。
玺儿轻轻的抽离出自己的手,看着他,玺儿没有一丝的感动。
静止间,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皇……皇上……前……”
“拖下去!”赵凌厉声的吩咐道。不知道今天是他迎娶玺儿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