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是……眼睛还在地上打转的玺儿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那双靴子……怎么上面竟绣着龙纹。
不会是……
玺儿不禁打了个冷战,猛地掀去头上挡住视线的喜帕,入眼帘的竟是曾经的噩梦。
赵凌?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子楚呢?子灵他们呢?
“你……”指着眼前那位曾是自己“哥哥”的人,玺儿惊呼道。
赵凌看着玺儿,眼里的神色让人不可测量。
“你真的没有死?”一把拉过想要逃离的玺儿,表情竟然变得喜悦,对,是喜悦!
玺儿挣扎着,愤愤的瞪着他,“子楚呢?”
赵凌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阴狠,继而长叹一声:“为什么你想的人总是他?”
“他是我的新郎,我是他的新娘!”这样而已,为什么他总是三番四次的打乱他们?
赵凌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神突变,冷冷的,脸色阴霾着,“你是我的!”
既然回来了,自己岂能再放她离开?
“我不是任何人的!”玺儿反驳道。曾经,“他”也这样对自己宣称。结果呢?她是他的,是他的棋子。那时她才明白,她不是任何人的,她就是她自己。
“现在,你只能属于我!”赵凌看着她,冷冷的宣称。她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引人,成熟。
玺儿费力的挣开了他,朝门口跑去。
打开门,外面竟是灯火通明,侍卫,火把,刀枪剑盾……展现在她的面前。
子楚,琉儿,慧姨,南宫伯伯,伯母,子灵,悠悠,扬帆……被一把把刀枪围住。
他们周身的戾气,让玺儿清楚地知道,这就是事实。
他,赵凌,又一次要伤害想要保护她的人。
那押着子楚的侍卫像是收到了什么暗示,准备一剑劈向子楚。她没有从子楚的眼里看到惊慌,看到的只是懊恼与对她的安慰。
玺儿转身,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为什么?”要杀了子楚?
赵凌嘴角噙着一抹阴笑,“你认为我会让一个与自己抢女人的男人活着吗?”
说完,便示意侍卫动手。
没了子楚,玺儿就是他的了——
“没想到,你比以前更加自私了!”轻蔑,不屑布满玺儿的眼睑,他比以前更可怕了——
赵凌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她的无能为力,也知道若放过子楚,他不会一辈子心安。
“他们,我会放了。”指了指南宫伯伯他们,赵凌高高在上的说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那是不是要谢谢你呢?”玺儿冷笑的看着他,深藏在袖子下面的匕首拔了出来。
“玺儿,你……”没想到玺儿身上竟藏着凶器,她将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间,冷笑的看着他。
“他生,我生;他死,我死。”看着下面正朝自己急急摇头的子楚,玺儿回以一笑。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死了,我们一起!
匕首抵在脖子上,在赵凌的沉默间,慢慢的深入,擦伤皮肤,血液渐渐的冒出染红刀刃。
“放了他!”赵凌看到玺儿来真的,竟慌了起来,忙命人放了子楚。“我不杀他了……你……先把刀放下吧。”
若为了一个子楚再让他永远的失去她,他会很不甘心的。
看着他,玺儿竟没有要把刀拿下来的意思。
“马上放他们离开,并保证以后绝不会为难他们。……以你的皇位起誓。”艰难的,玺儿将话说了出来。
“你——好,好,好!”无奈的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玺儿,赵凌只得起誓。
“放了他们,以后不得为难。”然后看着子楚他们,冷冷道:“以后,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说完,便看向玺儿。为什么她为了子楚总是这样奋不顾身?
看着想要说话的众人,玺儿安慰的出声,“保重!”
这,是她最后所能做的了!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她与子楚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被人一下打散?为什么在她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时总是会在后一刻被推入万丈深渊?
为什么……
看着他们黯然落泪,不舍离开的样子,看着子楚不愿却又不得不离开的身影,玺儿笑出声来。
她知道他不舍的离开,只因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有着她鲜血的匕首。
他们的安全离开,是她最后所能做的。她不想再一次因为自己而让南宫伯伯失去他仅剩的唯一的儿子。
直到他们的背影在她的视线内消失,她才无力的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祥瑞,谢谢你,又一次帮了我。
暗叹一声,身子便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眼前一暗,耳边是那人的呼唤声,“快传太医——”
命运,真的会捉弄人。
她,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昭阳宫,她母亲曾经的寝宫。
昭阳宫,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变。那位曾经是她父皇的人还是呆在她母亲以前的寝宫里面,不见任何人。
当朝的太后,那位表面慈祥,心如蛇蝎的女人,苍老了许多。但是那双洞察一切,容不得异己的厉眼还是那样的锋锐。
回了宫,她不再是以前的玺儿帝姬,玺公主。而是当今皇上最爱的女人,即将被立为下一个帝贵妃的女人。
脖子上被厚厚的棉纱围住,伤口早已结成了痂,不时的,她总会不经意的对镜望着它发呆。
那道欲立她为妃的圣旨下来时,他再也没有强迫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