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我住过的一个小区里,有一家卖菜的菜市场。
几乎每天早晨,鸟儿还在鸣叫之时,那里会有卡车陆陆续续的开进菜市场附近,为菜市场送来新鲜的蔬菜水果。
我想讲的东西虽然不是那家菜市场,但它与菜市场紧邻相关。我想讲的,是菜市场里开着的煎饼果子铺与沙县小吃。
1、
早餐,吃什么呢?
当然是煎饼果子。
于是在周末的早晨,我会揣着母亲给我的九块钱,为全家买上三份美味的煎饼果子。
我必须在很早就去排队,因为煎饼果子铺在早上九点半就会关门了。
早晨的气息是草儿的清新。飞奔着穿过小区里的河道,走在小桥上,再是穿过扑散着花香的小花园,就到了那菜市场。
右转着,那里就是煎饼果子铺了。每天那儿总会有一堆人围着摊子,等着送到自己手上的好吃的早餐。
“要三份煎饼果子,都不要榨菜。”我嚷嚷着,将九块钱扔进果子摊前装钱的铁盒。
“好嘞,到后面排队去吧。”听着老板娘舒爽的声音,我乖乖的排在了队伍的后头。
做煎饼果子的工序看起来一点都不复杂。先是挖一大勺面糊倒在圆形的煎锅上,煎成干巴巴的面饼;再是打一个鸡蛋,用铲勺将蛋均匀的涂抹在面饼上;接着撒上葱花,铲起面饼,然后在上面涂上甜甜的酱料;等酱料涂匀称了,便从旁边的饼干里拿起一块对折安好放进面饼里;最后便是铲两下煎饼,将其对折,一块美味的煎饼果子便完成了。
这道做煎饼果子的工序我每买一次便会看上三四遍。对于它的制作过程早已深深的记在心里。我想啊,这便是愉悦的回忆吧。
“你的煎饼果子做好了,来拿吧。”是老板笑嘻嘻的声音。我拿上那三份煎饼果子,便提起步子飞快的穿过小花园与桥,回到了家里。
我和父母一起拿着煎饼果子,尝上一口。甜酱甜甜的滋味与饼脆脆的口感在嘴里回荡着,当我吃上它一口,便迫不及待的想把它啃干净。因为那是独特的美味,在那舒适安逸的豆蔻年华。
2、
在酱饼果子铺不远的左转角落,有家门面不大的沙县小吃。
沙县小吃吃什么?当然是吃馄炖了。
四块钱一碗的馄炖,熬着热气与扑鼻的香味,很快就能端到我面前。
还记得那是个寒冷的冬天,我哆嗦着从公交车上下来。那时我只是个刚放学的小娃子,一被风吹起就冻得脸蛋通红。我试着走进小区。
路过菜市场,我的脚步便改变了方向,朝着沙县小吃店走去。
一进门,就感受到暖暖的风抚慰着我冻得伤掉了的脸蛋。前台坐着一个老婆婆,她还在剁肉馅,将粉红的肉馅剁的细细碎碎。
我颤抖着声音说:“来碗小馄炖。”
老婆婆停下她的动作,去厨房洗洗手,便收了四块硬币。她再次去洗洗手,继续剁肉馅赶做馄炖。
厨房里,一位老爷爷在煮馄炖。他苍老微微颤动的手用汤匙翻着锅里的馄炖。过一会儿又坐下,等着锅里的馄炖蒸熟。
等到水蒸气慢慢冒上来以后,老爷爷站了起来。他开始盛馄炖了,微颤的左手拿着一个大碗,右手从汤锅里小心翼翼的盛起馄炖,倒入碗中。馄炖从汤勺滚入碗里,香喷喷的气息便传进了人们的鼻翼。
“你的馄炖好了。”老爷爷轻声说道,并将馄炖端在了我的桌上。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又没说什么,只是拿起调羹开始品尝馄炖。被切的细腻的肉质啊,就那样在我嘴里化开。小馄炖的皮薄的透明,能清晰地看见粉色的肉在碗里动荡。轻轻咬下一口,汁水与汤汁混合着流入我的胃。这是什么奇妙而美丽的食物?
吃完馄炖,我便回去了家。那碗馄炖,为我摒弃了风寒。
3、
我搬家了。
我搬到一个漂亮的小区,那里有随四季而转变色彩的树木,有着欧式风格的木板小道与碧清的小溪。
那里还有一年四季不重样变换的花卉。
可是那里,再也没有了菜市场,也再也没有了香甜的酱饼果子与可口的小馄炖。
我时常挂恋起我曾住过的那个小区。有煎饼果子,有朋友;有小馄炖,有快乐。
现在住的这个小区有着冬暖夏凉的房子,却抹去了四季的变化多端。我总感觉,我失去了什么……
这或许就是人生的变化无常啊。
人生总是要经历失去与再失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