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烽烟再燃,海氏犯难。
快马加鞭两个日夜感到西南,林湛仓促领兵。
峡谷峭峰,一线青天在上。
探子也是第一次见林湛,林湛甚至不知这探子是哪里人,何时被委派到这军中。
当晚海氏出兵,轩军迎战,峡谷中战角声音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林云清星夜赶去西南战场,腰佩长剑,马蹄踏出尘土飞扬。
月夜漫长,大司马林湛咬紧牙关,和敌军硬拼。
海氏乃是蛮夷血种。胡马高,蛮夷壮,对上轩军的兵不识将,若是输,只能输在人数上。
果然,轩军损失惨重却终保得边塞一线土壤。
轩寅帝不准兵将熟识,林湛负伤,手臂中箭,草草包扎后又连夜回朝。
整整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睡眠。
黎明乍现,林云清见到远处山脚转过一人,红英马如此熟识,林云清差点高兴得叫出来。
快马几步,云清朝山头独自往回走的父亲挥手。
林湛抬头,仿佛是见了儿子,却没有半分惊喜。就在云清要唤他时,林湛倏然调转马头,拼命打马。
上百只箭从山上射出,林湛瞬间变成刺猬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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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远终于还是没有入宫看望公主。
回去韩府,韩鸽正在受苦。
“混账东西,你现在都杀人不眨眼了是不是?!”然后就是雨点般皮鞭抽打的声音。
刚进门就听着韩老爷训斥声和鞭子抽打的声音,韩远虽已习惯,却不无视。
这次和平日不同——鞭子抽打的声音更大,韩昆训话中的火气更大,没有韩鸽的动静。
后院。
韩夫人搀着韩老太君站在池子旁的回廊里,一动不动。
“杀人放火,你做强盗可好?”
韩老爷还在继续,皮鞭还在继续。
韩远仔细问了韩夫人,才知韩鸽将自家下人给杀了,用沙袋撞死的。
“可是爹为何偏偏找个下人做乞丐去恐吓三弟?”韩远对韩老爷这种管教韩鸽的计谋甚是无语。
韩夫人叹气,“一开始你爹还以为那下人能吓唬住你弟弟,让他每晚早点回家,可谁知……这孩子也真够心狠手辣的……”
“会不会是被人怂恿?”
“你爹问他跟谁一起做的,他愣是不说!这孩子存心和你爹作对,吃点苦头也是好的。”第一次,韩夫人赞同鞭打韩鸽。
下人死了找个借口便是,可闹出人命,韩远觉得韩鸽也是该打的。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韩老太君眼奸,见韩远小指挑着个荷包抖来抖去。
“啊?”韩远尴尬,讪讪一笑:“给奶奶挑得镯子。”说着,韩远将翠色荷包打开,去除了那翡翠玉镯,郑重其事地给韩老太君套在手上。
韩夫人一眼便认出了那镯子,那是韩昆嘱咐她为公主准备的小礼物,让韩远去送公主的。
老太君带上镯子,美得天花乱坠,看着韩远就高兴,一面把镯子给韩夫人看,问她觉得如何。
韩夫人自然说好,趁老太君大笑,她这才有机会冲韩远使了个眼色。
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欢笑过后,祖孙三人站在回廊中继续听着皮鞭声。
韩鸽一直没出声,他知道那叫花子是韩老爷找自家下人扮得之后,甚是赌气。
小孩发誓,宁可被打死,也不叫出一声。
终于,韩鸽晕了过去。
毫无例外,是韩远抱着小鸽子,将他抱回自己的房间,叫来大夫给他开些活血化瘀的汤药。
半夜韩鸽翻身,韩远醒来摸了他额头,刚松口气,却听着韩鸽梦呓。
咿咿呀呀,根本听不清是何。
“韩鸽,韩鸽!”
“啊?”
韩鸽梦里醒来,透过窗外的月光,两只眼睛锃亮。
“你醒醒,我有话问你。”
韩远晃了晃弟弟,小鸽子一听是韩远的声音,松了口气,眼珠也不放光了。
“怎么了?”韩鸽现在,只剩嘴巴能动弹。
“你最近有没有去找萧助教玩?”
“没有!”韩鸽大声。
深夜院落悄寂,睡房中韩远屏住呼吸。
果然听见了韩鸽“咚咚”的心跳!
“你说实话!”
“……!”韩鸽犹豫,心脏跳得更快,大声掩住心跳声:“没有!”
“你撒谎!”韩远单手倏然落到韩鸽胸口,那厢韩鸽身子一颤,更加紧张。
“昨天傍晚国子监书房失火,大理寺连夜审案,断定是萧玲珑所为。烧了轩齐祖的亲手笔书,死罪难逃!”
韩鸽大惊,一出出重磅新闻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不及思考,他变大叫出声:“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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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飘,冷风,貂裘,牡丹。
“冬日也能开花?”金榜亭旁,玲珑手抚上一朵血红色牡丹,簌簌雪花落在指尖,却感受不到刺骨寒凉。
林云清在她身边,莞尔笑,缓声道:“何时牡丹也不与百花争艳了?”
那一刻萧玲珑只觉自己看呆,这世上最美的,不是牡丹,是林云清的笑脸。
醉迷其中,玲珑看着,那笑容却不再继续。
……
后半夜牢房也生凉气,萧玲珑却在这凉气中做梦,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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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清晨,国子监。
魏查瘸着腿来上课,正好撞见韩远。
韩远心情不错,见着魏查,深深鞠躬作揖:“魏先生好”。
魏查就喜欢有人奉承,老学究越是如此,韩远就越是谄媚。
“你昨天没有来?”
“学生昨日染疾,今日方好点,便急着来听先生讲学。”韩远说着,跟在魏查的身后,毕恭毕敬。
魏查一早便很爽,赵贤看韩远如此心态,忍不住诟病:“萧先生一走,你倒是最最高兴。”
“还好,”韩远故作收敛,道:“我要找陪读,就在我们贡生中选。谁选上,以后他老子可加官一级。”
消息瞬间传开,隔墙总是有耳。
今晚的茶话会,定当精彩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