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那两个!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这厢大教官开始召集起病号连的人先行集合。但凌欣因为腿扭了的缘故,走起来格外费劲。所以在病号连众人都已经快要集合完毕的时候只剩下她和魏容远在后面。
凌欣只得一边小心翼翼得加速往前行走一边朝大教官大喊道:
“教官,我这腿实在走不快啊!”
“。。。”
大教官在观众席上也逐渐看清了远处那对“怪异”的组合,于是就不在说些什么。待病好连众人集结清点完毕,都纷纷开始往绿茵树下的角落走去。凌欣和魏容远算是比较幸运,可以留在开着空调的医务室。这也是自凌欣进病号连以来最为满意和开心的一件事。
但凌欣明显被大教官刚刚突然一声吼给吓到,到现在还是惊魂未定。
待教官和众人都走远后她忍不住向一旁默默搀扶着她的魏容远吐槽道:
“呼!好险!如果大教官要每天都要问一遍,我迟早得被他吓死!”
“。。。他应该没那么无聊”
“谁知道呢?唉我俩好惨都伤残成这样了学校不是还让我们继续留在军事基地嘛!可能唯一的欣慰之处就是能在医务室吹空调吹一天吧。”
凌欣自嘲了一番,今天是她进病号连的第三天。
那日自从婉姐送她回去之后她便去找教官们递交病例书和假条正式成为了伤病连“飞虎队”的一员。之后便不在跟着原先的队伍,专心在病号连里混吃等结束,还因此认识了不少朋友。
伤病连本身就是特殊的存在,唯一负责人就是大教官,就连作息时间也与别人不同。要比普通队伍提前来操场集合,结束后也是最后离开。要负责清扫“战场”也就是满操场的捡垃圾,按照大教官本人的话来说伤病连就相当于战场上的后勤兵都是些“病弱残”专门负责清理战场。而凌欣托腿的福则是可以在众人捡垃圾时在一旁当一个安静的小透明。
待魏容远将凌欣慢慢拖进医务室的之后,先是门对面坐着的男生朝凌欣打了个招呼,坐在门旁边的妹子拍了拍她表示欣喜。
“挺会交际的啊,凌欣同学。”
魏容远看到凌欣受欢迎的程度有些感慨,刚刚一路上就有不少人来询问她的腿伤状况。一进医务室又是各种向她打招呼的。几年不见,没想到她人情处理方面更加得心应手颇受欢迎。
“还好吧,主要不是你才来嘛!我都待好几天了,在医务室又无聊没事干那不就聊天吹水嘛!这一来二去自然就熟了。”
凌欣倒是没什么感觉,医务室大多都是他们美院的孩子。大家都是从集训一路走过来的,共同话题有的是。
他们正准备找位置坐下,今天医务室里人有些多。
而沙发那边老远就有个高个子女生朝凌欣打了招呼:
“嘿!姐妹这边。”
“哈!你怎么又来了!”
凌欣有些激动,她刚来医务室第一天就机缘巧合得同她相认识,并且越聊越开心。那女孩和她一样也是G美的,还是书法专业。凌欣本来以为之后就很难遇上没想到今天又在医务室见面了。
“哈哈哈,以后可能要多多指教了。我可能要常驻“医务室”啦!
“???”
凌欣有些不解,于是她让魏容远带自己坐到那妹子的身旁。等坐下来之后,凌欣便介绍起来:
“这位小姐姐是我来医务室第一天认识的,她也是G美的同学,学书法专业。”
那姑娘朝魏容远略微点头笑道:
“你好,我是许凌洲,学得是书法专业。”
“你好,魏容远。凌欣的同学。我是Z大金融系。”
作为礼貌魏容远也向许凌洲介绍了自己。
“不过你是怎么了?”
凌欣看她不像是受了伤或者很严重的病痛有些不解。
“唉,你还记得我上次是怎么进来的吗?”许凌洲叹了口气。
“嗯我记得,你当时不是中暑晕倒然后休息了一天嘛?”
“是呀!结果我后面因为中暑引发了肠胃炎,一站军姿就吐。所以就只能一直在医务室待着咯!”
“啊,那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凌欣听完对她颇有些同情,晕倒呕吐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嗯,好很多啦!在医务室还是很舒服的。”
“嘿嘿,那就好。不过今天为什么人突然变这么多啊?”
凌欣看见医务室人日益增多,今天早上更是非常“热闹”。不少被扶进来的都是躺在前面沙发上,看起来像是中暑晕倒的样子。
“那是因为这两天分组排练队训了,训练量突然增加这几日还相当炎热当然容易中暑了。傻子。”
突然许凌州的背后冷不丁得传来这声。凌欣往那角落看去,只见白霁懒洋洋得躺在那里,看起来十分惬意舒适。虽然此情此景画面十分唯美,但这人一开口就完全破坏和谐。凌欣只想狂翻白眼。
“大哥,好好睡你的觉去。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凌欣瞥了他一眼反击道。
她本来想着自从上次秘密处碰见他抽烟应该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刚一来医务室就和他打了个照面。这几天更是处处不对盘,一般开口必怼。她到了大学本想着和谐相处的模式,不想同高中那样。不曾想这才军训就被这个叫白霁的男人给打破了。
白霁哼了一声把脑袋别了过去便不在理会她。
许凌洲看这两人势如水火得状态不由得吐槽道:
“你俩怎么这么容易就吵啊,上次也是。”
“。。。谁让他主动招惹我!”
凌欣有些不忿。她也没想到白霁就是颜宇宁口中的那个金奖得主,外界据说给予他作品的评价相当之高,在中国画院颇有名气,甚至连粉丝都有了。结果本人不过就是个臭屁自恋非主流男!!!
昨天他们不在的时候,她和白霁就中国画的当代出路是否应当走西方模式吵了半天。从徐悲鸿到黄宾虹再到吴冠中,甚至还说到了徐冰邱志杰。中国现当代有名的艺术家艺术观点都驳了个遍,可还是谁都不服谁。得出的结果就是
三观不合,道不同不相为谋。
凌欣本来以为今天白霁应当不会再同她多说什么,结果这家伙开口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他是谁?”
凌欣转过头,看见魏容远面无表情抿了抿唇目光深远悠长。她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感觉就很像某种捉奸现场?凌欣被这莫名其妙得想法给吓了一跳,于是有些不自然得开口说道:
“他啊,学中国画的。因为皮肤过敏不能长时间晒太阳,所以是他老人家也是医务室VIP。”
“哦。”
魏容远听完没有什么反应,选择闭眼靠墙休息。
凌欣看他这样,估计也就是想尽管认识认识医务室的环境。于是继续拉着许凌洲开始了之前她很感兴趣的话题。
严格意义上来说,许凌洲比她要大两岁。她为了冲击全国顶级画院学府复读了两次,她其实第一年就能走一个相对不错的学校,但她不愿意。她觉得既然她喜欢书法那么她就应当努力考进最好的学校进行学习,所以她为了考试连续三年没有回家过年。可终使这样距离理想还是差了一点运气,因为去年滑档的缘故,今年高考她还是没敢再填最终选择了G美。但分数下来她今年远远超过。
“没办法,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美院每年太多这种事情了。”
凌欣看见许凌洲在说这话的时候所流露出来的落寞之情,以及深藏在眼底的不甘。然后许凌州接着说道:
“不过没关系,四年后研究生我一定会继续冲击的。我不会放弃的!”
“嗯嗯!加油!”
凌欣那一刻是真的觉得四年后,许凌洲一定可以实现她的理想。
事实的确是四年后许凌洲如愿考上了那所最高学府,还成为了自己之前就很欣赏喜欢的书法界大牛的学生。她为此拼搏三年的理想最终在四年后得以实现,人生有时亦是如此。
毕竟再遥远的目标,也经不起执着般得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