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邢瞧着她一双眸子冷到了极点,他对她有止不住的厌恶,可却又忍不住的想要与她说话,“郁茶,你让我想想,假如这次没有遇到你,你会是在哪待着?”
郁茶对着他的视线,两眼静止的犹如一潭死水,“我想不管我在哪,和陆先生你都没有关系吧。”她淡淡的开口,语气像是完全不怕陆邢一怒之下置她于死地。
她巴不得。
陆邢被郁茶看的有些难受,捏住对方下巴的那只手不由的使劲,郁茶脸上本就血色尽失,现在更是苍白如白纸,人看着就难受。“那可不一定,若是没有碰到我,没准现在你会无家可归到去卖唱也说不定。”他的手慢慢松开,拉来把椅子坐在病床边,不管在谁看来都是男人在悉心照料着病床上的女人,一副和谐画面,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
“陆先生你是贵人,我人微权轻这点小事也劳烦不着陆先生你动心思,所以我在哪也跟您没关系,还请您不要多事。“
郁茶见他松了手,果断的把头扭过去,“陆先生,你该离开了。”
陆邢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般,默不作声的把手伸进被子里,一把抓住了郁茶的手,像拿物品一样拿出来,靠在病床边。
这一举动,使郁茶全身都颤栗起来。她把头转过来,看见陆邢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副手铐,一边拷在床沿上,而另一边,拷在了郁茶都手上。
“你干什么!”
郁茶承认,陆邢的这一举动,她怕了。
她出院的时候曾按照医院惯例做过催眠,让她尽量将在精神病院里的记忆变得模糊。
而陆邢的这一举动,让郁茶顷刻间把精神病院带上监狱里那段记忆尽数忆起。
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看来这下知道怕了。”陆邢站起来,十分悠然的把椅子放回原处,“放心,我现在不会对你这个杀人犯做什么,只是不让你逃跑而已。”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咬重了杀人犯三个字。
随后,径直走出病房外。
而郁茶,却深深的陷入了曾经的记忆里。
两年前因为被冤枉了蔺夏彤而被关进监狱,虽然只有半年时间,便被查出重度双向抑郁而被关进精神病院,但是她永远也忘记不了那半年时间她是如何过来的。
从进女子监狱开始,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女囚来欺负她。
虽然每天来的人都不同,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口不择言,下手不知轻重。
而她们敢这么做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她郁茶是被A市赫赫有名的陆家大少爷陆邢亲手送进来的人。
甚至后来,还有一个大姐大盯上了她,向她来要保护费,她当然没有钱或是好东西去交。
于是便和那个大姐大结下了梁子,整个监狱的女囚们都变本加厉的欺负她,揪住了就是狠狠的打。
甚至有一次还被人用手铐套上了金属热水管铐了一个晚上,楼上会用热水。她的小臂被烫伤了一片,现在都还留有伤疤。
即便是有人想帮她,也碍于哪位大姐大的权威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办法,谁都要自保。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叫两句,可后来被打麻木了,也就任由她们打,她知道,那群人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出气筒,只要熬过去,那群人出完气,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哭,她骨子里的那份骄傲让她没办法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可是在后来,她的精神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她迷上了一件事情,用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写字,画画。
这样的自残行为还没有持续多久,她又被打了一次,这一次记忆最为深刻。
是那个大姐大在监狱外面的一个合作伙伴也被抓进来了,她气没地出,叫了一群人抓着郁茶就是一顿毒打,打到最后,左腿骨折,甚至晕了过去,差点闹出人命,那些人怕了,没在管她。
幸好后来有一个人帮她叫了狱警。
到底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监狱,正规的医疗系统还是有的。
然而一系列的检查下来,查出来了抑郁症。
这一点郁茶并不意外,因为之前在国外留学时做的检查中,她已经有了抑郁倾向,并且确诊。
消息很快传到了陆邢那里。
说来也好笑,那是半年来,头一次有人来监狱找她。
她也许到死都不能忘记陆邢说的一句话,
“送去精神病院吧,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折磨她。“
她半年来第一次,也是这两年里唯一一次质问自己,她这十年来的喜欢到底算是什么。
后悔吗?
不知道。
她先是被送到了一家主精神科的医院,给她做了检查。
那一天,她被确诊为重度躁郁,轻度焦虑以及轻微的精神分裂。
是双向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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