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娟一见黛玉,忙要起来。黛玉过来一把按住,紫娟趴在床上给黛玉叩了一个头道:“紫娟谢姑娘成全,往后生下孩儿,还望姑娘教导。”黛玉微微蹙眉道:“现在说这些还早呢!”又让紫娟躺下,给紫娟掖了掖被子,问道:“有多久了?”紫娟低下头,红着脸道:“不过才两个月,早着呢。”黛玉微笑道:“你先歇息一下,我去看看李姨娘。”紫娟应了。黛玉便命雪雁放下东西,两个人又来到李姨娘的屋子,见那李姨娘正半靠着围坐在床上,双颊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看见黛玉进来,忙要下来,黛玉上前拉着道:“要注意身子,好好养着。”文兰一一答应了。
黛玉带了雪雁回来,却见浩轩正坐在屋里等着。
黛玉勉强笑道:“你不去她两位屋里看看,在这里干什么。”浩轩笑道:“她俩个好好保养便是了,倒是从今儿起,为夫可再也不用去别处睡觉了。怎么,玉儿要轰了为夫出去?”说着,一脸坏笑地望着黛玉。
黛玉听了面上一红,嗔道:“那里还有一位姨娘和王妃呢!我累了,要歇息一下,王爷还是快去别处吧。”
北静王听了黛玉的嗔言娇言,知她此时心里极不受用,便收起调笑口吻,正色道:“从今儿起,谁也别想赶我走,就是太妃来了也没用。为夫要等玉儿有了喜讯才去外面睡,且只去睡外书房!”黛玉听了,心中颇为感动,忍了道:“别闹了,王爷。”
这里二人正说着,便见雪雁慌忙地进来,道:“外面蓝姨娘的丫头说蓝姨娘也肚子不受用呢,让来禀报王爷。”黛玉听了叹道:“王爷真好福气呢!要三喜临门了。”浩轩也挠头道:“不来是不来,一来就是三个。”说着,便着人去请太医,去了人回来道:王太医进宫了,只请了另一个李太医来。北静王道:“先去看了蓝儿再说吧。”说着,便辞了黛玉出来。
只见外面一个青年大夫拿了药箱进来,北静王一看,原来是太医院新近来的李龙李太医,听闻医术却也十分了得,便请了进去。
一时,李龙号了脉,皱了皱眉,又号了一回,抬头道:“王爷,可知这位姨娘今儿个都用了些什么?”北静王一愣,道:“怎么,不是有了喜了?”李龙摇摇头,道:“这位姨娘的脉象下沉,跳得忽快忽慢,指尖发暗,及象是中了毒。”北静王听了吓了一跳,道:“什么毒?这是怎么回事?”李龙道:“可否让小可望一望夫人的尊容?”北静王想了想道:“把帐子打开。”小丫头打开了幔帐,李龙向蓝姨娘面上望去,只见蓝姨娘娇媚的脸上也隐隐地带些黑气,北静王也唬了一跳,他是练武之人,一看之下便知是中了毒。
北静王忙上前扶了蓝姨娘,问道:“蓝儿,你今天都吃了什么?”蓝姨娘闻听自己中了毒,心下害怕,见北静王问起,便哭了起来。只说自己才刚在侧妃屋中用了一碗补汤。
北静王听了心中一动。沉思了一会儿,一旁的李龙对北静王道:“王爷不用着急,因发现及时,此毒还未引入心肺,待我先开一剂解毒药方,把毒控制住。”说着,便来到外间,开了方子。
北静王安慰了蓝姨娘,也跟着出来,道:“我那里有些个天山雪莲,可解百毒,先拿来与她便是了。倒要劳烦你给我查一下她中的是什么毒?”便命人去黛玉屋中取了一些没用完的补汤来,与了李龙。又命人送了李太医出府。
一时,家人拿了雪莲过来,北静王把雪莲碾碎了,用白水泡了,喂蓝儿喝下,命她躺下休息。北静王一个人坐在外间,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黛玉也闻讯赶了过来。北静王见黛玉过来,便问:“玉儿可曾喝了那汤?”黛玉听了愣道:“今天却是没喝,可是有什么?”北静王道:“每日里你喝的汤都是谁瞧着熬的?”黛玉道:“都是我院子里小厨房做的,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北静王道:“蓝儿中了毒,都谁喝了?不会紫娟也喝了吧?”黛玉道:“紫娟和文兰都没喝,只蓝姨娘喝了。”北静王听了松了一口气,道:“咱们回去再说吧。”便又嘱咐了小丫头好好看着,便携了黛玉回来。
到了晚间,蓝儿慢慢地好了起来,脸色也好多了,北静王让她好好休息,便与黛玉一起来到太妃屋里。
太妃见他二人一起进来,便笑道:“轩儿、玉儿,快来坐下。”小丫头奉上茶来,太妃道:“咱府中真是老天有眼,一下子就让我抱上两个孙子。”浩轩笑道:“还不知是男是女呢,瞧把母妃高兴的。”北静太妃道:“难道王儿不高兴吗?不管是男是女,我都知足。”
北静太妃又道:“这早晚,你们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说?”浩轩想起才发生的事,逐沉声道:“才刚太医诊了说是蓝儿中了毒,不知何人所下,特来禀明母妃。”
北静太妃听了吓了一跳,道:“怎么会呢?吃了什么?哪里有人这么大胆,敢在我北王府中干这等事。”浩轩道:“蓝儿可能是喝了玉儿的补汤,才我已让太医院的李龙把东西拿回去查看,待明日便有结果。”
北静太妃听了,满脸疑惑地看向黛玉,浩轩见了忙道:“这跟玉儿无关,想是那人要害玉儿的,偏她没喝,却只蓝儿喝了,才如此。”
北静太妃心下松了一口气,道:“王儿认为是谁呢?”浩轩道:“听闻玉儿在喝汤之前,王妃来过。不一会儿,就说母妃找她,便走了。”
太妃奇道:“今天并没有找过维儿,她怎么会这样说。再说了,维儿近来与玉儿也十分的友好,怎么会干这样的事儿?”
浩轩冷笑道:“我先也认为她变好了,再一想,前儿我收了紫娟,若在平时,她早就暴跳如雷了,怎会一反常态地去关心于她,又讨好玉儿。定是没存好心。今儿我先来知会一下母妃,等明天李龙那里有了结果再说。我一有消息便告诉母妃。”
北静太妃听了叹道:“但愿不是咱们想的那样,好吧!一切由王儿做主。只是玉儿可要经心些,从明儿起便随了我吃吧。其他时间什么东西也别吃了。”黛玉应了,浩轩便与太妃告辞,携了黛玉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都默默不语。
一时,两个人回去又去了几位姨娘的院子里,嘱咐几人别乱吃东西,从明起,都去太妃那里用饭,待事情有了结果再说。
一夜无语,浩轩因有心事,不等天亮,便早早起来,来到外书房等候。
才过了卯时,便听门外侍卫道:“太医院李龙求见。”北静王一摆手道:“快请。”便见李龙急身走了进来。见了北静王行了一礼道:“启禀王爷,卑职已查出来了。”北静王道:“是什么?”李龙小声道:“绝育散与乌头。”北静王问道:“绝育散倒是听说过,这乌头可是个什么?”李龙皱了一下眉回道:“这乌头乃是种草药,若使用得当,本是一味治疗骨痛的良药。但有了身子和年老体弱的人却万万不能服用,误食便会招致中毒,不过倒也不会立即送命。”北静王听了心下大怒,看来使药之人不光想着让被害之人怀不上孩子竟还想要命呢!逐稳了稳情绪道:“知道了,劳烦了。此事不可再让别人知晓。”李龙点点头应了。
北静王又沉吟了一下,道:“还请太医稍候一下,一会儿还要劳烦为侧妃诊一下脉。”
李龙忙道:“难道侧妃也……”北静王摇了摇头,道:“只是想让太医看看侧妃可有何弱症,一直未能有孕?”
浩轩回了屋,见黛玉拥被而坐,神态懒慵地望着他。浩轩笑道:“只顾自己睡去,又把为夫丢了?”黛玉嗔道:“今儿不是不用上早朝吗?又起个大早做什么!”
浩轩陪笑道:“玉儿,李太医在外书房等我,我想让太医也给玉儿瞧瞧,补药使了这些日子了,玉儿的身子骨倒底怎么样,想不想知道?”
黛玉低下头道:“浩轩,我想着再怎么补,玉儿的身子也就这样了。”
浩轩忙拥了黛玉道:“不许胡说!为夫还等着玉儿给我生一大群孩子呢。”
黛玉听了浩轩的话,泪水止不住流下来,啜泣道:“前些时候,那么多太医都说不好诊治,难道这个人比别人不同吗?”
浩轩用手擦着黛玉脸上的泪水,道:“为夫闻听这个李太医医术高强,有些已被太医院那些太医判了死期的病人,也被这个李龙治好了呢!我现去唤了雪雁过来,你穿戴好,跟了我去外书房,一会儿就回来,可好?”黛玉点了点头。
外书房里,太医李龙的面上透着奇怪的表情。他又把了把黛玉的脉象,冲北静王点了点头。
浩轩便吩咐雪雁带了侧妃回房,黛玉不知所以地望着他二人,浩轩笑道:“玉儿先回去吧,这里一切有本王呢!”
眼见黛玉主仆二人走远了,北静王才脸色一端,皱眉道:“怎么样?”
李龙道:“侧妃现用什么补药没有?”
北静王道:“现正在服用冬杏田鸡汤”
李龙沉思了一下道:“此汤倒也喝得,只是……”北静王急道:“李太医但说无妨。”
李龙道:“才号脉时,觉侧妃脉象沉细,想是自来体质欠佳,只是又似用过些大补之药,却又用法不得当,以至侧妃体质偏寒,不易受孕。”
北静王听了李龙之言,有些着急道:“本王只问你,可有办法调治?”
李龙微微一笑,向北静王一拱手道:“此事便包在我身上。待小可回去配了药方来,不出一年,便听王爷喜讯了!”
北静王闻听此言,先怔了一下,接着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了李龙笑道:“一言为定!喜讯一到,本王便与你结为异姓兄弟。”
李龙吓了一跳,心道:北静王爷不是说真的吧?便推辞道:“李龙一定尽力而为之,但请王爷收回此言,万万不可。”
北静王笑道:“李太医为人刚直不阿,医术精湛,早在朝上传了开来,谁人不知?正与本王性情相投,只不过我没你那医术罢了,可是李兄弟看不上我这没本事的兄长?”
李龙忙道:“王爷言重了,一切听凭王爷便是。”
送走了李太医,浩轩赶忙去了黛玉那里。
一进屋,便见黛玉正在屋中走来走去,雪雁一旁不知在劝说些什么。
浩轩笑着叫了声:“玉儿”
黛玉见是浩轩,忙走过来,抓住浩轩的手急道:“可是我有什么绝症?”
浩轩笑道:“玉儿说些什么傻话,等为夫慢慢与你道来。”
雪雁见了北静王进来,便退了出去。
听了浩轩的话,黛玉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激动,拿了帕子不停地试泪。
浩轩拥了黛玉入怀,深情道:“玉儿在我心中任是谁也比不了的,玉儿就是我的生命,即使我水浩轩一生都没有孩儿,只要有了玉儿的陪伴,我此生足矣!”
黛玉听了浩轩这沁人心腑的话儿来,大为感动,头又向浩轩的怀里靠了靠,耳边听得浩轩那强有力的心跳声,陡然感觉两颗心儿又贴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