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一下。”于无虚正襟危坐，“在下，化名于无虚。”
上官伊羽并不奇怪。于无虚这个名字，她一直都怀疑是假的。
“原名……”
于无虚望了上官伊羽一眼。
“希鸿。”
“……！”
若不是上官伊羽定力极好，此刻怕是已经跳起来了。
希鸿……凭这个姓就知道。
于无虚是神族贵族！
她微不可察的惊讶，于无虚没有察觉，而是依旧笑吟吟地道：“惊讶吗？”
上官伊羽能明显感觉到，从按铃开始，于无虚每多说一句话，她的身体便会多一分僵硬。
这是冥族谈判紧要关头的办法，铃铛会感受按铃之人的情绪变化，按铃之人有一丝的慌乱，它便会让他多一分的僵硬。
直到最后，有一人全身被冰冻住，谈判结束。
“惊讶你个头。”上官伊羽淡淡地。
“是吗？你……难不成一点都不惊讶？”
上官伊羽冷笑一声：“有惊讶的必要吗？接着来。”
“好啊。”于无虚笑容越来越猖狂，“名为希鸿，神族第六百九十二任主君。”
上官伊羽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了。
于无虚不仅是贵族……
他是主君！是第六百九十二任神族主君！要知道，神族第六百九十三任主君可是希靖啊！
“算算吧，”于无虚靠着椅背，“该叫我什么？”
“呵。”上官伊羽冷笑一声，“我前几天刚吃的西红柿。酸死个人。”
于无虚的笑容敛了。
刚过二十的小丫头，让他的身体僵硬了。
不过没关系，再来。
“你应该也猜出来了，邵府一案，凶手是希靖。而他本人，现在就在冥界。”
上官伊羽不语。
“我也在冥界，你难道还不属于这里吗？”
上官伊羽的脚已经被冻住了。
于无虚很了解上官伊羽的软肋。
表面上她玩世不恭，实际上她一直未能解开心结。
可上官伊羽却是笑了。
“我没有堕落成这样的亲人。不认。”
“别着急，”于无虚又笑了一下，“我还没说完呢。其实我的身份，除了神族六百九十二任主君之外……”
“还是你母亲，上官莺姬的伯父。”
冰冻沿着上官伊羽修长的腿迅速蔓延。
“所以啊，希靖，其实是上官莺姬的堂兄。也算是个近亲了。”
上官伊羽冷声道：“你秘密还真不少。”
“是吗？”
“那我不妨问问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你才有这么大的仇恨？”
于无虚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抓住空隙，上官伊羽趁热打铁：“说不上来？”
“有什么说不上来的。”
“那你倒是说啊。”
“……”
于无虚现在的情况并不比上官伊羽好多少。如果让她再说下去，情况会越来越糟。
“当年，上官家生下两个儿子。我排第二，上官莺姬的父亲是我大哥。”
上官伊羽就这么听着他诉苦。
“我没有资质，家人不愿意培养我。甚至……”
于无虚桌上的拳头越握越紧。
“……抛弃了我。”
希靖的冷血无情，原来是有遗传的。上官伊羽心道。
“我发愤图强，化悲愤为动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被点将上了天。与公主两情相悦，成亲之后，我便继承了主君之位。”
“后来，我的父母病逝，我为了报仇，有意点我的哥嫂，也就是上官莺姬的父母上天。他们拒绝了。”
上官伊羽挠了挠耳朵：“于是你便一怒之下，杀了他们。”
“对。我是杀了他们。他们化鬼了。”
“再冥界，他们恨意难消，竟放火烧了冥族大殿！”
上官伊羽手一顿。
“我当时在冥界，救下了两个孩子，也就是冷紫烛和冷秋奕。我也身受重伤。”
“生下希靖之后，他母亲病逝了。我也难当大任，自甘堕落成魔，化名于无虚。”
上官伊羽听他说完了，长舒一口气。
“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
“是，”上官伊羽点点头，“不过我有两个问题。”
于无虚警惕起来。
“第一，是你杀的你哥嫂，他们为什么要烧冥族大殿？”
“第二，大殿被烧当日，你在冥界做什么？我可记得，神族主君不能私自下界。”
于无虚闭上眼睛。
“我欠他们的。”
上官伊羽没有再问什么。
于无虚睁开眼睛，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所以，你依旧是我冥族之人。”
上官伊羽冷笑一声：“你杀了你哥嫂，关我什么事？”
“你是希靖和上官莺姬的女儿，照理说跟我有两面的血缘。”
“我忍你了吗？”
“别着急啊。希伊，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以你现在的情况，无非就是在两个仇人之间选一个罢了。”
“两个仇人?您可别忘了，把我贬下去的人是您儿子，害我在冥界受了十多年苦的也是您儿子。卿叔的位子是您儿子给的，希澈的位子是您儿子间接给他的。自始至终，我所谓的“仇人”，只您儿子一个。
她自始至终，只是用“于无虚的儿子”来称呼希靖。
“希澈？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跟他……莫不是好上了？”
上官伊羽神色一凝。
“哎呦，我可是真没想到。你一个神族弃子，竟然也能攀上当今神族太子？”
“你想说什么？”上官伊羽小腿已经被冰冻住，“莫不是想说，另一个仇人是希澈？”
“你错了。我口中的那个仇人，不是你那位小情郎希澈，而是你曾经的母后，现在不愿认的那个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