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冥界，上官莺姬被带到了冥族大殿。
谢佑早已被关了起来，生死未卜，上官莺姬原本还担心他，可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她便没有心思想别的了。
“你……还活着？”
大殿上坐着的那个人，剑眉星目，一双红瞳，一身玄衣。
见到上官莺姬，他轻笑了几声：“很不可思议吗？”
上官莺姬对这个人，已经不能说是恐惧了。
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
“把我带来，要做什么？”
“你这么不想过来，莫不是着急去找谢佑？”
上官莺姬哼道：“总比待在这里强。”
她见到于无虚时，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今日，她明白了。
何止是熟悉！
“你既然不喜欢这里，那我就偏要你待在这儿。”
“好啊。等我死了，你也就拿我没办法了。”
“你威胁我？”
“是又怎样？”
那人看了她一眼，轻笑道：“行啊。”
上官莺姬一愣。
“把她带下去，去陪她的夫君。”
他说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夫君”两个字。
上官莺姬便被带走了。
?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四人围坐在桌子边，冷秋奕率先开口。
邵半樱神色凝重：“莺姬夫人和谢家主，估计已经被于无虚带走了。”
上官伊羽扇着扇子：“谢佐呢？”
一提到谢佐希澈就没好气，更何况是上官伊羽提的：“你问他做什么？”
……上官伊羽恨不得把刚才说的那句话咽回去，心道他怎么还吃醋了？
邵半樱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
“……”
“……半樱！”
“我的错我的错。”
上官伊羽给了她一个“鄙视你”的眼神。
好在，冷秋奕及时地把他们拉了回来：“谢佐死了。”
?
“你是说……谢佐死了？”
大牢里，身穿囚服的谢佑一脸惊愕地问刚进来“陪他”的上官莺姬。
上官莺姬的手放在他手上，点了点头：“一箭穿心。”
谢佑愣了片刻，一脱力靠在墙上：“……唉。挺可惜的。”
“是啊，”上官莺姬叹道，“虽说，他要娶伊羽。但那也是他太恨了。”
谢佑转过头来：“你……都知道？”
上官莺姬“嗯”了一声：“他恨伊羽，恨你，恨我。如果不是当年，伊羽一定要我回上官府，他就不会独自承担整个谢家。这么多年，风流浪荡，此次又要娶伊羽，何尝不是因为恨。”
谢佐，谢家家主，谢佑的弟弟，风流浪子。
如果不当家主，他定是一位家喻户晓的学士。
可惜。
谢家断送了他的前程。
他只能当他的家主，而不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谢佑至今还记得，儿时谢佐说过的一句话：
“兄长。等以后我们长大了，你当你的家主，我做我的学士。我们一起，把谢家发展强大，谁都不敢招惹我们。好不好？”
谢佑没有回答他。因为那时候，他不懂谢佐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懂了。
对这个弟弟，他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反而，情深义重。
这样想着，谢佑不禁喃喃道：“……好。”
好。我都听你的。
我做家主，你做学士。
谁都不敢招惹我们。
我们一起……
把谢家发展强大。
?
“……对不起。”
希澈一愣：“什么？”
上官伊羽神色黯淡，没有回答他。
曾经她和谢佐一样，满眼都是恨。
但是，谢佐不会再回来，曾经的那个上官伊羽也不会回来。
谢佐没有子嗣，谢家，后继无人了。
如果这次能安然无恙，谢佑定会回到谢家，为谢佐立冢，他将会被谢家世世代代知晓。
他们都死过一次。
谢佐的重生是世人对他的改观，上官伊羽的重生是对自己的改变。
有时，她会想。
其实她和谢佐，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被伤害了之后，都傻傻地把恨意强加在别人身上。
只是……
如今的上官伊羽，有上官莺姬，有谢佑，有谢冀。
有冷秋奕，有邵半樱。
有希澈。
可是谢佐呢？
什么都没有了。
“……我对不起他。”
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