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三栋这边,磨刀匠和墙后人来在三楼,顺着门缝洒些不知什么的浓烟,一家人睡的昏昏沉沉没有一丝声响,站在防盗门前,两个人相视一望。
“听到前面那声巨响了吗?那个疯老头手段可是太粗暴了。”话且没说完,墙后人已经化作一缕黑烟,顺着门缝就飘进了屋内,两人一内一外,只听锁簧“咔啷”一声,厚重的防盗门应声打开,墙后人就站在对面。
两个人来在内室,看着熟睡的“仙童”,月光照在孩子的脸上,粉嫩可爱,仙气十足,磨刀匠从怀里取去了一道符箓,这符箓一贴,原本和天地共一的神仙童子,立刻失了灵气,像是个凡人孩童一般,甚至还有些哭闹的痕迹。
磨刀匠把孩子轻轻的抱在怀里,先行了一步,墙后人在身后清理着屋内留下的气机,正处理到阳台边缘,不住的往下一看,黑暗中的花园中,竟有一双眸子在注视着他,这眸子黑如深渊,看得他毛骨悚然。
放出气息一探,只觉的这是个凡人,身上竟无一丝气机可言,墙后人只觉放心了不少,从袖里倒出一根长钎来,使出借路的法门顺气而下,来在花园中央。
杨墨如深渊般的眼眸盯着一步步走近的墙后人。
“你们为什么要偷走那孩子呢?难道就因为他神异?”
墙后人冷笑道:“那就不需要你知道了。”边说钢钎又倒出来三分。
杨墨又是一问:“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我看你那天可没有得到答案。”
墙后人不屑的打量着杨墨:“如果把问题的答案和死亡放在一起让你选,你也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的,任何东西在生死面前都不配!”
“亚当也是这样想的,但他还是偷食了那被禁止的果子不是吗?”
此时钢钎已经抵在了杨墨的喉咙上。
杨墨不解的问道:“你是要杀掉我是吗?”
墙后人推了推钢钎,皮肤刺痛感又加聚了几分:“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不是吗?”
杨墨好像没有感受到抵在喉咙上的死亡一样,继续说着话:“你现在还能听到前面的乱响吗?”
墙后人犹豫了一下:“你是想说会有人来救你?”
“不然和你一同来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早的逃,他已经默认了蹲守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回防,上次逃走的,他不也是先你一步吗。”
“而且我猜测,蹲守的人应该是对普通人很在乎的吧,杀了我怕是很难善了吧。”
墙后人本就虚弱的身体查着夜色中律动的风,不自主的觉得刀刮一样浑身的不自在,手里的钢钎只要在推半寸就能要了这小子的命,但额角却不住发冷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浆糊一样的脑子里,如今只有磨刀匠临走时的背影。
手中的力气一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逃。
杨墨碾了碾被刺破的皮肤,继续在院子中赏着月亮。
“意志薄弱,极无主见,这只盲从的蠢羊离死不远了。”
在看另一头,周荣全力奔走,却发现这群人始终吊在身后。
“妈的,怎么和磨刀的说的不一样,这么追下去,非要把我追死在这不可。”
周荣东行急驰,寻了一片洼地,形似水盆一般,趁高地落差,一时不备,暴起伤人,一名官方的好手虽然反应极快,但还是受了伤。
正当周荣又要遁走之时,红衣女人似风火一般追到面前,周荣顿时鼓足了气脉,一身的横练罩遍了全身,像是个刀枪不入的铁块一般。
哪想等着周荣的就是入腑的一掌,刀痕枪点的横练,竟被这一掌打的浑身乱颤,随后官方的几个好手,也紧随而至,招呼在周荣身上是叮铃咣当,不能造成什么损伤。
其他人倒是无碍,周荣只觉这女人不妙,顿时激起罡气,推人欲走,哪想这女人不仅攻击入腑,这身法也是极为灵敏,周身的罡气竟被躲了个干净,就势对着周荣的天灵盖又是一掌。
这巴掌的滋味周荣可是体验过了,哪敢挨实了,横起双臂造实在一碰,这一碰不好,这女人看似无威力的一掌,竟然打的周荣双臂尽麻,近乎失力。
“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夫?从没听过有后天的体修是你这般的。”
红衣女子也不说话,拉开攻势就是一顿乱打,周荣是武学大家,内外功夫见识颇多,但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毫无章法,毫无逻辑,甚至是说取啥打啥,随机性极高,最重要的是每每触碰虽看似无力,却又痛彻心扉。
这红衣女人身法速度极快,且毫无逻辑可言,打击之招也不拘于常,甚至是操起树杈、树枝就地就打,说的好听是强者对决,但要是叫外人看去倒像是泼妇打架、妈打儿子更多些。
周荣一身横练功夫对阵无数,趁着高颧女人一个侧身不备的功夫,抓了一个破绽,开碑碎石的铁拳直冲着女人后心轰了过去,哪想这女人身子抽的一闪,似预卜先知般闪了过去,一身的虎力瞬间失去方向,周荣顺着力就往前扑去。
在一看这红衣女子,闪到周荣身后,顺着周荣去力的方向一踩,整踩在周荣的脚腕子上,周荣周身横练已无罩门,但只觉得这一脚是挡也档不了,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整个人瘫倒在地,再一抬头,四个好手的看家兵器已经架在周荣身前。
老男人手捂着流血的胸口,眼中怒焰似实体一般,瞧着伏诛的周荣,不知在脑海中进行了怎么样的天人交战,最后回过头去,吐了一句。
“带走。”
周荣也自知下场,没有死在当场,怕还是有话要问,只是心中疑惑,最后对着高颧女人问了一句。
“你这修的是什么功夫法门?后天里怎么有你这种功法?”
红衣女人也不看周荣,只是看着老男人的伤,心痛不已。
“我修的不是后天,我是先天异人。“
周荣瞳孔缩小:“那是什么功法?”
红衣女人搀着老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去,从林子深处传来了周荣想要的答案。
“《母子教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