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在月辉之下,一望无垠的冰河谷平原快速奔跑,偶尔惊动了狼群,它们也只是从雪窝里抬头观察了一眼,又低头继续睡眠。
倒是受惊的雪兔一同狂奔,从一窟跑向了另一窟。
跑了好久,杰克眼前出现了一道螺旋上升的炊烟在血色月光之下仿佛天梯一般伸展天穹。
他碰到了冰河谷平原上第一个村落,村子里坐落几十个冰块房子,第一家冒着炊烟,其他户死气沉沉如冰窖一般。
冰河谷平原日夜循环,年月轮转间都是天寒地冻的气候,雪难化冰难溶,所以这里没有石土雕砸成墙,只有冰块垒筑的简易房子供来居住。
房子外没有窗户,只有熊皮狼毛盖住门洞当门帘子。
杰克推开了门帘,跨脚进去,风裹着雪窜进了房子里。
房子里有一老一少,老头裹着熊皮狼毛拼接的被子,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躺在铺满兔子皮的褥子上,老头浑浊的眼睛死气沉沉的盯着不速之客。
一旁的女孩子烧着羊粪取火,火上土罐里煎着药,味道刺鼻难闻。
她身材矮小单薄,眼睛倒是出奇的大,水汪汪的,警惕着端着弩,瞄着杰克。
杰克伸出手摇了摇,对孩子说:
“别这样,我不是坏人,我走了好久,累了,看到你家烟囱冒烟,想进来歇息一会,你不欢迎我,我这就出去。”
说完,杰克假意转身要走,他特别希望褥子上年老经事的那个老头能出声挽留他。
“你这个人真没礼貌,想借地休息,为何不敲门,得到主人允许再进来?”
说话清脆,像冰河谷的白喜鹊一样冷漠却动听。
杰克哑然,他倒是想敲门,可是这冰块房子也得有个门让他敲吧。
“你脑袋戴个这么大铁球,不沉吗,没给眼睛留个缝,怎么看人看物?”
女孩子嘴巴像打算盘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不少,手中的半自动弩箭却端的四平八稳。
杰克听着这冷酷女孩问出这一串话,便伸手摘下了头盔,一头黑发因为头盔包裹的太紧,发型贴着头皮,有几缕头发倒是因为脱了头盔跟着站立起来。
“这头盔眼睛部位有块黑水晶,同四周钢板是一个颜色,所以你看不出来。”
端着弩的孩子看着杰克的囧样,听他解释完,噗嗤的笑了出来。
细细看来,杰克这样的十七岁少年,没有完全发育起来,瘦弱矮小的身材不比她高出多少,倒是脸庞清秀白皙,鼻梁像削减过一样挺直,眼睛如雪一样明亮。
“你是不是可以把手里的武器放下?”
杰克害怕眼前一边煎药一边操弄弩机的孩子不小心误射了杰克。
这孩子看着杰克抱着头盔,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爷爷,对着杰克说:
“我允许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我还会给你一些吃的和水。”
孩子话还没有说完,杰克把外面的熊皮门帘子盖住,风雪不再进来,屋子里都是鲸油蜡的烛光。
“但是你得给我们一些东西用来交换。”
杰克一愣,看着眼前这个眼大人小的女孩子,心想这小姑娘鬼精的很,适合去做买卖。
杰克从衣服内怀里掏出一个铜板,和一只狼牙,一手抓着一样放到女孩子面前,说: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一物换一物是应该的,所以你选择要什么?”
女孩子放下了弩,看着铜币和狼牙出神,准确来讲,是看着铜板出神。
铜币虽是弗雷尔卓德公国的最小流通货币,但是在冰河谷平原,一块铜板能在交易市场换来一磅黑麦面包,这足以支持她和她爷爷三天的口粮。
女孩子拿走了铜板,杰克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起眼的狼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这小毛孩还是见识短。
小女孩给杰克让了座位,两个人围着火炉取暖,她又给杰克拿了热水,面包,兔肉干。
“你是哪里人?”
女孩子问道。
“我?我是探险家。”
杰克答非所问,女孩子听到探险家,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杰克,稍显兴奋,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杰克打岔,悄悄反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你爷爷生病啦?他为什么不说话?”
女孩子本来亮晶晶的眼睛瞬间暗淡下来。
“我叫图兰,爷爷打猎回来的路上被小丑打伤了,要不是卡杀大师出手帮忙,爷爷就死了,爷爷不会说话,他是哑巴。”
图兰说完,褥子上的爷爷嘿嘿笑了两声。
杰克这个时候意识到这个村落为什么人口这么少了,他之前在【极】的时候,听过关于小丑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