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还是要做,我每天都精神饱满的面对工作。胸外科的护理流程成为了全院的典范,虽然只是书面的报告却仍在院会上得到了认可和表扬。
开会时施铮就坐在我旁边,对面坐着吴隽,护理部主任似乎听说我现在和太子爷的关系密切,所以对我的提议方案备加推崇。院长欣慰地说:“于芷,你越来越出色了,以后可得老死在我们医院啊,别动不动就想辞职。”
辞职这事我就提过一次好吗?还是在和吴隽分手的时候。现在打死我也不辞了,虽然时空轮换,可是院长,我是答应过你的,做牛做马回报你,要做施铮的得力助手,虽然你不知道,但我记得。
散会时,大家都走过来奉承我一两句,我是因祸得福,顺风顺水。
吴隽走在人群里,慢吞吞的,经过我身边时,嘴动了一下,恭喜赞扬的话还是说不出口。我扬头看了他一眼,我们对视,我将讥诮写在脸上,他的后悔也映入我的眼里。后悔有什么用,爱你的庞菲菲去吧。
周末,我和施铮轮休在一天,我们说好的约会,就在今天进行。
一大早我就给他打电话,丫还没睡醒,我在电话这端问他:“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和我见面的。”
他停了一秒后叹了口气,说:“没忘,只是没想到这么早。”
“你要是不想见面就算喽。”对这男人就得傲娇点。
施铮马上说:“给我半小时,我一会儿去接你。”
我应了声,挂了电话,回味着电话里施铮略哑的声音,小子是不是又揉眼睛了,小子睡觉时的样子是不是还一如当年,粉唇微张,碎发凌乱。想到这,我的小心肝全软掉了。
半小时后,施铮准时到达,一见面,我就热情的给了他一个吻,施铮被我突来的动作搞得红了脸,我妈在楼上看着,哈哈大笑。
施铮狼狈地跳进车里,探头问我,“去哪?”
我说:“找个环境优雅闲人免进的地儿吧,姐要跟你讲讲那过去的事情。”
施铮发现我这人不正经时很神经,所以他不搭话,等我上车后直接载我去了——宾馆!!
“哟,施医生,施大少,没看出来呐,你这么解风情。”我下了车后扬眉看他,施铮抿着唇,解释无能。欺负他胜利的感觉又回来了,这给了我很大的勇气,没错,我要给他讲我曾经历过的某段时间,那个,曾经是我们相爱的年华。
于是,那一天,我们坐在宾馆的大床上聊天,真的是盖棉被纯聊天的那种,我们现在还很纯洁好吗?我不停地讲,施铮就静静地听,他不会打断我,只会在我讲到一个段落时,递杯水给我喝。
那两年半的故事我讲得很细致,从上午十点多讲到下午五点多,最后,我总结性陈词,“至于你信不信,反正这就是故事的经过。”
施铮看着我,静静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目光停在了我的唇上,我以为是我白话太多唇干裂了,万没想到丫突然倾身就吻了我,熟悉的贴合感,熟悉的舌尖,熟悉的呼吸声,熟悉的眉眼相对,我感动得要哭了有木有,我和施铮在未来还有接吻,这是命,得信!
微微退开,继续看着我的唇,施铮声音低哑,抬手抚上我的唇角,抹去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口水然后他又吻了下我的唇角,说:“有些被我遗忘了的人你都记得,我怎么会不信。真遗憾,那么精彩的青春我们真正的体验到,但,还好有未来,于芷,我们可以在未来相爱。这回我的记忆不会是空白。”
在未来相爱——也就是说,我和施铮,再也不用分开了,对不对?
看我乐得眼睛鼻子都分了家,施铮微窘,垂下头,他又补了一句:“其实,其实我真的没想到我们会有机会在一起。于芷,从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对你特别有好感。我说实话,你刚刚说的那些,其实我心底是画问号的,但如果这个理由可以让我找到借口顺理成章的拥有你,于芷,在我心里,它就是真的。”
我吃惊地看着施铮,“哇,你说了这么说哎。”
施铮笑着揉我的发,弯了眉眼,还是那么好看。
接下来就是问答时间了,我问:“庞菲菲呢?”
施铮答,“死了。”面无表情,够冷血。
“真的假的?”我惊叹。
“真的。”施铮也叹了口气,很长很长,他靠在床头拥我入怀,他说:“在2003年5月,没有人拦到她,也没有人替她从楼上落下,她”
原来,要发生的总会发生的。庞菲菲喜欢施铮,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成了W大的一段佳话,而她和吴隽,让这段三角恋更加精彩。只是,施铮是真的没办法喜欢上她,即使那么多年她守在他身边,即使那个时候没有于芷,施铮还是不喜欢她。施铮决定出国,没有要带庞菲菲,庞菲菲受不了这个消息,就出去买醉。然后,也确实跟陌生人发生了关系,最惨的是还怀孕了,本来她是不想说这事的,可是肚子大了能不说嘛,于是,她觉得没脸活下去,就跳楼了。而那个时候,施铮已经飞到了美国,没有见到当时的场景。当吴隽打电话告诉他的时候,他也感伤了一阵,吴隽在电话里对他说:“我答应了菲菲,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我这一生不会结婚。”
施铮想劝吴隽些什么,但吴隽话已说绝。施铮没来得及再问他生活可好,他便主动与施铮断了所有的联系。吴隽其实是个狠心的人,否则也不会为了报复施铮连无辜的人都舍得伤害。偏那个无辜的人还曾那么爱他,他竟然也能做得出,拒绝!
故事虽然有些不同,但大体方向是一致的。我也忍不住可怜庞菲菲,虽然那段我参与的时光里庞菲菲很无理取闹,但毕竟我们爱着同一个人,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靠在施铮的怀里,我顺着他的指尖,修长分明的骨节,修剪得光亮整齐的指甲,一根一根在我的掌中顺直,温暖的连着心脏的跳动。“跟我说实话,知道庞菲菲出事时,你真的那么淡然?”
施铮沉默了,我搂住他的腰,仰头看他,他很勉强地扯了下唇角,终于说:“其实我哭了。”
我就笑了,如果施铮真的能做到绝情无所谓,那我还真要好好考虑这个男人的心有多硬。但他说他哭了,我不但不生气不嫉妒,相反的,我还为自己、为庞菲菲高兴。施铮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这个不叫闷骚,毕竟,他没有把暧昧留给一直抱有希望的庞菲菲,我只能说,他是个负责的好男人。
“你笑什么?”施铮不解。
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值得。”爱你,值得。
然后我又问:“那么阿姨呢?”我很想她,想见她一面,感谢她曾为施铮做过那么多的努力。在施铮经历过的版本里,当初我们院长的确是强迫他和庞菲菲在一起,院长夫人坚持着,帮助儿子一个人顺利离开了中国。
“我妈?”施铮确认了一下。
“废话。”我白他。
“去世了。”施铮说这话的时候,头垂得低低的。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我都没来得及对她说感谢,我答应施铮即使他不在中国也要照顾她的都没来得及实行,刚刚施铮在讲庞菲菲的时候我还有思想开小差的想到要好好孝顺施妈妈,结果——原来有些命数,是真的不能改变,就像我即使回到了过去,我也没有在爸爸发病那一年,留在他身边。
我半跪起身抱住施铮,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他的脖子里,施铮已经成年了,但这一刻,他还是脆弱的,像当初我见过他的眼泪一样,这一次他没有流泪,却抱住了我,扣住我的头,沉默的相拥。他不想说话在的时候,我愿意就这样陪着他安静渡过。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觉得腿也麻了,窗外的天也暗了,施铮才放开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扭开头,揉了揉脸。这样的他真可爱,要面子嘛其实又没那么坚强。不坚强也好,人有血有肉才是正常人。
我提出“施铮,哪天带我去看看阿姨吧?”
施铮看着我,感动的波涛在眼底汇聚成点点星光,“嗯,一定要事你去,拖着你也得去,我妈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这话说得我真感伤,阿姨,恐怕不认识我吧。
“我妈会喜欢你,即使活着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你,但只要是我喜欢的,她一定都会喜欢。”
这话让我安心,我的手就不太老实了,一边傲娇地笑,一边向他身下摸去。
施铮抓住我的手,坐起身,很认真很认真地对我说——“于芷,饿了吧?去吃饭?”
我摔!施铮,你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