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赶紧制止道:“别去!那水里的东西叫做猪婆龙,一口能把你们几个全咬死了。且它们不但在水里活,在岸上也能活,咱们还是先离得远远的吧。”
那船夫对水里的见闻不浅,陡然听了猪婆龙的名声,忍不住喉咙里咯咯响了几声,道:“这东西不是传说中才有的怪物么,怎么竟真存在世上。”
叶灵道:“既然人家能传说,应该是有原型的吧。我看它们真是凶悍。现在你们去也无济于事,不如等着捞行李,让我们赔钱吧。”
那船夫苦笑道:“二位有所不知,这地方水面看似平静的很,实则因是两条河的交叉口,所以底下暗流汹涌的厉害。掉下去东西,八成就给立刻冲的不见了。纵然银子沉重,到时候也不好寻找,就是沿着河底找上几里路也找不见,都是寻常事。”
叶豪飞听了,晓得他们不是在骗自己,道:“那如何是好?你们跟着我出来,却遭了这无妄之灾。不如你们跟我去金峰,我们是去那里参加一个武林大会,待那边事了,我在大会上找朋友筹到钱财,再一并送你们回去。”
那几个船夫登时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道:“这个使不得!我们是平头百姓,不敢跟大侠们一处,就在此地扎了草棚等着就是。平时里打渔吃饭,身上也有盐碗火折,就在此地等你们。”
叶豪飞又劝了几劝,这几个船夫就是不答应,想来是经过了今次的事情,对武林中人更加的害怕了。
那边轰隆之声渐盛,忽的卡擦卡擦连着几声响,一艘做工精良,结实无比的大船,竟生生的散架了。
随着这散架声传来的,还有一个娇媚无比的女音。
因为怕在高高船头上的颜子洄听不到,美貌女子刻意用上了内力,是以这边的众人虽然隔得远些,但也听得一清二楚,只听那女子道:“怎样?我们这些宝贝厉害吧!二皇子可是看清楚了!有铁锁横江,再有他们拦着,便是你们有天大的船只,天大的本事,都过不去的。”
叶灵听见这女子笑就反感,忍不住道:“这些猪婆龙真是可恶!这邪教也真是可恶!”
叶豪飞摸摸叶灵脑袋,道:“咱们走吧。别在这里掺合了。既然船已经没了,盘缠也没了,就步行过去。还有十天工夫,一路马不停蹄,却耽搁不得了。”
那几个船夫亦点头道:“几位老爷少爷小姐要走便走。”
正说着,叶灵听见那边长草里沙沙作响,忍不住道:“咦,这是什么声音,倒像是东西爬过来了。”一边说着脸色就煞白了。
她提防着鳄鱼上岸,这会儿有点风吹草动,就心惊胆战的。
怕什么来什么,叶豪飞也听见声音不对,将怀中火折子掏出来,晃了一晃,照亮了前面一片景色,极力看过去,面色凝重道:“云千,护着几位船夫并你妹妹,我和范伯来对付。”
只见沙沙响声里,竟是两头大鳄爬了过来。
方才在水里看不清楚,这会儿瞧得明白,这鳄鱼形容丑陋之极,身上的皮厚实的堆出一个个瘤子来,瞧着便很是骇人。
范伯和叶豪飞各自守住一边,要每人对付一条,那两条鳄鱼到了跟前,却仰头在空中扭了扭,然后拍着粗大的尾巴,径自都朝范伯去了。
叶灵瞧着它们形象,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许多关于鳄鱼的故事来,便大声道:“爹,你快去帮范爷爷,这些鳄鱼最是记仇,又雌雄不离,想来是方才范伯打了它一掌,这夫妻两个来寻仇了。”
叶豪飞立刻和范伯站做一处,那鳄鱼却是已经扑了上来,一个用牙,一个用尾,撕扯过来。
幸好范伯不再仅限于修炼内功,对轻身功夫也钻研已久,是以挪转腾翼间,竟没让这鳄鱼得了好处。
叶灵又叫道:“爹!它们全身刀枪不入,但弱点是眼睛。戳瞎它眼睛它便废了。”
叶豪飞道:“好!我这动手!”
叶豪飞身上并无利器,和这鳄鱼缠斗一番,寻着机会就要去攻它眼睛。这鳄鱼毕竟是动物,不比人灵活,虽然天生的一副凶神恶煞体魄,却比不过叶豪飞后天修炼的功夫,眼看要给叶豪飞得手。
忽的,一声娇媚的女音冷冷道:“你敢伤我的宝贝儿!住手!”
随着一声尖利的暗器破空声,叶豪飞忙一躲,只见一枚铁蒺藜就擦着他身子直奔后面草丛去了。而那鳄鱼也趁势往叶豪飞近在咫尺的手腕上咬去,眼看就要落实了。
叶灵在旁边观战,看的最是清楚不过,忍不住就尖叫一声,道:“爹爹小心!”
到底叶豪飞不是当年的庸手了,立刻见机行事,电光火石间,堪堪避过那鳄鱼的嘴巴,反手一挑,便取了双龙夺珠之势,中指食指并拢,插向那大鳄的眼珠,且还有空回应叶灵道:“灵儿不要担心,爹没事儿。”
那女子道:“你竟敢再对我教宝贝动手!是活的不耐烦了么?”随着她话语,嗖嗖嗖嗖声不断,竟是她连着发了好几道暗器,每颗铁蒺藜都朝着叶豪飞要害而去。
叶豪飞躲了过去,那大鳄也通灵性,见了主人来,立刻朝后退去,到了那女子身后。只有范伯因听不见叶灵说鳄鱼的缺点是眼睛,但还是将手头的鳄鱼困住,便是它想要回去都不能的。
那女子冷笑道:“这老头,竟还敢动手。”扬手便是几道暗器过去。
叶豪飞刚要上前解救,那暗器却是落在了范伯身上,只听嗤嗤几声响,范伯身上的衣衫给暗器打烂了,但那暗器却给生生的弹了出去,滚落在草丛中。
那女子脸上一僵,道:“这人的护体真气竟如此强悍!难道是先天高手?不对!先天高手怎么形容如此老朽?可若非如此,他如何能够将我的暗器弹开……”
范伯被打在身上,有了感觉,抬头去看,手下缓了缓,那鳄鱼便似得了特赦令一般,硬是让身上又挨了两掌,蹿回了女子身边。
那女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范伯,一拱手道:“敢问高人是何门何派的前辈?还请赐教!”
叶豪飞道:“我们是五色门的。你是玉情谷的,还是天阙殿的?”
那女子听了五色门的名字,脸上一怔,眼神扫过几人,目光落在叶云千牵着的叶灵身上,鼓动跪了下来,短短片刻功夫,面上竟冷汗殷殷,不住的叩头道:“鲍星荷叩见师叔!师侄有眼不识泰山,毁了师叔的船只,师叔赐罪!”
她这会儿的声音,全没有刚才的娇媚,而是带着十分的恐慌,声音都打着颤,像是被人上着酷刑一般,连听的人都忍不住鸡皮疙瘩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