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束缚着双手掐住灵脉任人推推搡搡犹如拖拽牲口一般从朗朗乾坤押入弥漫着沼泽绿气的昏黑地窖对雅颂来说堪比被糟蹋。
若不是她才产子不到半天,灵力如同虚设,这些人又是养了千日的兵,知晓封住她静脉的几个穴位,否则她堂堂圣女怎么可能任由这些五大三粗的凡夫俗子控制?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近身束缚住,哪怕是稍稍用力拉着她去她不想去的地方,她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反手就是一耳光,管你是谁。
如今被这般推入散发着沼泽之气的水池里,浑身的力气霎时就被流动的水冲走,就算此刻已经没人制服她,她在这水中也犹如在泥丸之地,动弹不得。
水是专门用来降伏她体内灵力的清水,但对她而言,整个地窖就像个化粪池,肮脏不堪,一秒也不想多活。
雅颂刚生产不久就被迫泡在水里,腹部以下已经近乎痉挛,双眼迷离,完全看不清眼前景象,水池中好像不断有绿色的蒸汽在往上蒸腾,蒸得人闷得很。
雅颂刚被无礼得推入水池,还没擦干眼里的水就被人掐住脸颊毫不担心会扭伤她的脖子将她的头狠狠往上一掰,她只在朦胧中瞧见面目狰狞的“獠牙青面兽”手捏一只明明不是很小却让人觉得只有他一个指关节那么小的壶嘴往她的嘴里送去,他对待那壶嘴就像对待她的脸颊一样,生怕捏不随它们。
壶嘴里不知是什么液体,味道恶心得很,刺完舌尖激怒喉咙,在小舌处翻滚多时就是不肯下去,也无法出来,誓要呛死谁似的。
从看见水池到被灌这不知名的东西一共不过五分钟,对雅颂而言,好像过了一生。
那些“獠牙青面兽”很快就不管她的死活纷纷拍手走人,雅颂一个人留着一丝气息靠在岸边,连上来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她知道,自己这一生是真的要过去了。
她也知道,她会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一人所为,那人想一统天下,容不下他们这种异族的存在,他嫉妒他们的灵力,嫉妒她这么强的灵力嫉妒到发疯,所以他开始等待,等了一年又一年,终于等到她临盆,等到她无力反抗,等到克制他们的灵力的秘密被挖掘,所以,她就到了如今这般田地。
她可以死,可是族人怎么办?
族人、、、、、、她怎么还这么天真?族人,不是在她眼前陷入危机了吗?
她被带走的时候,亲眼看见族人被困在结界之内,走出部落她才看见部落外的数百人不知从何而来的阵法,将族人的灵力全部封印,凡有灵力者,皆被结界所困。
雅颂没有看见族人有任何的伤亡,可是她堂堂圣女都是被这般狼狈不堪押入地窖,族人们又怎么可能能逃过那人的魔掌?说不定,她才走远,族人们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哀鸿遍野。
身为圣女,受族人照料却不能用自身换他们周全,还要靠他们拼死护住自己的孩子,她愧对整个尤施族!
孩子,她的孩子,他还没有看见过外面的世界,还没有看见过明媚的阳光、、、、、、
不,不可以,她雅颂的孩子,为了生他让整个尤施族陷入绝境的孩子绝不能就这么没了!!!
孩子、、、、、、
施堰、、、、、、
我的
儿
想到这,雅颂睁不开的双眼像是抵抗不了红光的力量被强行撑开,眼眶连着眼珠被血一般的红色水雾吞噬,身下的水莫名自行沸腾起来,软弱无力已久的双手上经络根根分明,所触之物,转瞬化为灰飞。
雅颂的体内似乎与外界的绿气在遥遥呼应,使得她整个认像森林深处怕生的精灵,不断让自己发出更深的颜色,使敌人不敢靠近。
她抬起双手,划过自己的耳后,一路到后脑发根,不是很长的指甲却比刀刃更锋利,所到之处不见血色却有一道深深的口子。
水池沸腾得像是决心要逆天而上,整个地窖好像随时都会被膨胀的绿气撑爆。
圣女体内的灵力果然不可小觑,当灵力完全迸发出来的时候,说是感觉能炸毁这个世界都不算夸大。
外面依旧艳阳高照,酷暑之下出来行走的人屈指可数,一切随着蝉鸣的停止变得更加寂静,就像风雨过后的地窖一般,除了迸溅四周而后干涸的水花之外,这里并没有少任何一块石头,只是
少了个人而已。
雅颂消失,地窖中的清水红得像染色的胭脂,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是油脂,沉入水下的是羹。
代我,照顾他,
带他抬头去看这天空的蓝天白云、浩瀚星河;带他低头去赏这人间的青草莲池、山丘平原;带他闭眼去听这角落的蝉鸣蛙咏、莺歌燕语;带他去领悟万物之灵,认祖
归宗
在他有生之年,让他知道,他是尤施族的希望,体内充斥着罕见的破镜灵力,
不管他以后的名字是什么,他终要在死前,承认他真正的名字
他是尤施族神女雅颂的儿子,是以尤施族为代价活下来的族人,他只能是
施堰!
不知过了几天,七月流火,出行的人多了,尤施族覆灭的消息才传遍大街小巷,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口耳相传的最多的说法,便是老天觉得这世间只有他们一个天生自带灵力的异族对旁人来说太不公平,所以在某个烈阳高照的正午,尤施族圣女雅颂入宫赴宴之时,老天派了一场天火将这个族烧得精光,侥幸逃出来的,为零。
第二天,便是妇孺皆知的一件令人摇头叹息的事情:
尤施族圣女暴毙,尸骨无存,
无皮
无骨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
官宦家的小姐门不是一块儿去踏青了,就是待在家里绣花填词,街上遇见的总是妇人占多数。
眼看着午饭时间快到了,街上的妇人都加快了手脚,买菜的赶紧买,买完的赶紧回去弄饭,没人会注意一个豆蔻枝头的麻衣姑娘挎着菜篮在街边一会儿看看有没有新的小玩意,一会儿看看太阳走到哪了。
这个香囊绣得真好,要是我也有这样的手艺就好了。
姑娘被街边的配饰铺吸引了注意,拿着看中的香囊忘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