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惊喆突然有些欣喜,赶忙撕开岑无念左边的衣裳,瞧见同样的伤疤,这距离,这深度,是狼爪勾没错了。
她就是当年那个逃出去活到现在的丫头!
厉惊喆一时激动终于找到了那个资质惊人的丫头,急着想要察看她身上是否有往生营第一境的印记,如果她真修炼到了第一境,那日后多加训练,她很快就会成为往生营里无懈可击的刀!
岑无念被他这样的举动吓到,连忙推开他逃走,厉惊喆一个转身踱步就抓住了岑无念,三两下就滑落了她的衣裳,她身上并没有印记。
厉惊喆失落,终究是浪费了这样好的资质。
岑无念吓得不轻,眼泪直流,咬牙道:“没想到你也不是君子。”
厉惊喆意识到自己失态,也发觉自己离开了轮椅,赶忙解下外衣盖住了岑无念的头和身子,迅速回到轮椅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岑无念扒下外衣围在身上,擦干泪看向厉惊喆,看着坐在轮椅上淡然的厉惊喆,她不禁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刚才他是站起来了吗?
“我答应你带你去刺杀他,往生营你就别去了。”
“为什么?!”不去往生营,难道她是跟去加油打气的吗?
“往生营需要从小训练,”推着轮椅来到门口的厉惊喆停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太老了。”
我、、、、、、
我还没有及笄,就被嫌弃老了?
“等等!”看着厉惊喆要出门,岑无念赶忙过去拉住他的轮椅背,一个不慎忽视了衣裳。
侍卫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的外衣滑落外地,站在厉惊喆身旁,那衣裳还是厉惊喆的。
“主子、、、、、、打扰了、、、、、、”侍卫瞧见厉惊喆很快将地上的外衣捡起裹在她身上,随后一个锐利的目光看向自己,他当即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有眼力见。大晚上就不要乱走嘛!
“站住,”厉惊喆厉声喊住撤回的侍卫,侍卫心里暗叫不好,他还不会要杀人灭口吧?我什么都没看到啊!我发、、、、、、4
“何事?”
“额、、、、、、额、、、、、、忘,忘了。”
“我的人,过不了美人关就没必要活下去了。”
“不不不,那个、、、、、、哦对,羌河画舫的事已经压下来了,都妥当了。”
“嗯。”
“没,没事了,告,告退。”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了厉惊喆的视线之中。
岑无念被这一幕惊呆了,竟不禁觉得他们有些可爱,好像侯爷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吓人嘛,不然这个侍卫早就一命呜呼了。
厉惊喆余光瞟向岑无念,问道:“你有何事?”
“我、、、、、、我有条件。”
“条件?”你还有条件?不是你求着我的吗?
“保护我姐姐,她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我凭什么答应你?”
“你需要我。”
“何以见得?”
这个赌注是她刚才发现的,从他看见她的伤疤开始,他就不太对,刚才的时间她琢磨了好一会儿,她觉得也许自己小时候待的那个地方是属于厉惊喆的,这件事已经不是她的推测了,而是事实。而她应该是少数逃出来的那个,他认出来了却没有杀她,也不让她回到往生营,这样的话,她应该很有价值吧?
况且她过来也是一时想不开,觉得自己是个杀人犯,迟早要下地狱,不如顺便报个仇,当年岑府家破人亡的真相她是这么多年在很多人口中零零散散拼凑出来的,如今有了厉惊喆的确认,她的仇应该不会报错。
“那我回去了。”
竟然被她反客为主了!
“好。”
果然吃住了他!
岑无忧回到房里时候不见岑无念便的身影,只看见房里那张孤寂的字条。
等我。
次日,厉惊喆将琵琶送到岑无忧眼前,什么都没说,岑无忧已经猜到大概了。
岑家的冤案不知岑无念零零散散拼凑了起来,岑无忧也是知道的,她毕竟比岑无念大三岁,三岁足以知道很多事情,比如小念如今在厉惊喆身边,不知那个日或夜就会去报仇吧?
昨天的事对小念刺激太大,她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琵琶哑了,箜篌也没有再开口的必要了。这阴阳竹我替你收着,你说它们属于一对有缘人,你就不会让它们孤单的吧?
数月后,侍卫在府中游荡的时候路过厉惊喆的房间随意扫了一眼,瞧见一个身影在门口将进未进的模样,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侍卫悄悄走到她身后,飘飘然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做贼啊?”
岑无念被他吓得转身往后跳了一小步,直接撞门上去了。
“哎哎哎,小心别把门撞坏了。”
岑无念见到侍卫有些胆怯,又不想离开,就这么站在门口低着头一副拖都拖不走的委屈模样杵在那。
“侯爷去羌河画舫了。”
哦、、、、、、
侍卫作势要离开,见她有话不敢说,便折回来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哦、、、、、、
侍卫这次是真的准备走了,都走到拐弯处了,一想到万一她一股脑站在那等着厉惊喆回来,万一她进去坐着等、、、、、、
我觉得多费点口舌应该比多费点命要划算。
“你有什么事我帮你告诉侯爷吧。”
岑无念抬头看了他好一会儿,小声道:“姐姐怎样了?”
“她的箜篌坏了,做不了曲,也不肯再弹奏。羌河画舫少了你们俩,那可谓是惨淡经营啊。黎娘子向来不强迫姑娘们,但是你也知道羌河画舫又不是黎娘子一个人说了算,等到上面那个回来了,恐怕黎娘子也保不住她了。”侍卫见她一副更加委屈的模样,泪水在眼睛里转悠两下流下来,他最怕姑娘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尤其是她这种闷葫芦,还得猜她的心思!侍卫一见她这样就慌了神,想找东西给她擦眼泪又没有东西,忙乱中瞧见岑无念身上的手帕,便拎出来递给她。
“别哭别哭,她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能不能、、、、、、把姐姐接过来?”
“你还真当自己来这度假了?”侍卫刚说完,瞧见她好不容易放干的眼睛又充满了泪水,他立刻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我错了我错了,那什么、、、、、、擦擦,擦擦。”侍卫两支手指托起她的手让她自己拿着手帕擦眼泪,心里是跌宕起伏。
这跟女孩子说话还真是门深不可测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