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从我家给你再拿一床被子来，你这床太单薄了。”
“明天是除夕，你别来了。好好待家里跟你家人在一起过年吧。”
“没事，反正也不是很远。”
吴杨昊停顿了一会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明天我要去探视我爸，我这次之所以回C城，就是为了去看他。”
夏再蕾猜想他消失的时间里一定发生很多事情，但当下实在不是合适发问的时机。
“糟了，忘记给他买点东西了。”
“明天再买吧，你打算买什么？”
“这么冷的天气，我想给他带点厚衣服。”
当天夜里，夏再蕾回到家，去问夏父：“爸爸，你有没有不穿了的旧衣服？”
“你问这个干嘛？”
夏再蕾于是把吴杨昊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夏父耳闻过一些，依稀对吴杨昊有些印象，毕竟过去是做老师的人，连连惋惜地说可惜了这个孩子，又想起旧衣服，：“应该有，你问姚阿姨去。”
第二天一早，夏再蕾带着硕大的两大包衣服赶到吴杨昊家。
“你怎么这么早？”
“我怕来迟了你就走了。看，我爸的旧衣服，你带进去给你爸爸吧。”夏再蕾看到他还没走，神情兴奋。
吴杨昊却绷紧了脸，沉默不言。
夏再蕾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衣服是旧的？”
吴杨昊不作声，只轻轻摇头。
“你不嫌弃就好，秋衣秋裤毛衣外套都拿了几身，应该够叔叔换了。”
吴杨昊没有应声。
夏再蕾自顾自地从袋子里又端出饭盒，：“过来吃早饭吧。”
吴杨昊坐下来，揭开饭盒盖子，是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条，味道清淡，却出奇的好滋味。
“吃得惯吗？”
“恩。”这一个字的发音竟带着一个男人抑制不住哽咽的哭腔。夏再蕾不懂如何安慰，只轻轻在旁边说了一句：“快吃吧，面都坨了。”
“你都不会害怕吗？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他抬起一双泪眼望向她。
“我只记得以前有男生捉弄我，你会帮我教训他们。现在，你会伤害我吗？”
吴杨昊一脸严肃：“我还会像从前一样，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会保护你。”
趁吴杨昊去探视吴父的时候，夏再蕾在吴家忙着张罗年夜饭。准备一桌丰盛的食物是她现在对这个身世不幸的男孩唯一的表达方式。
屋里只得一只小小的锅，既要做菜又要煮饭，她只能一样一样地做，刚把酱油鸡蒸上锅，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从猫眼往外看，看见几个中年妇女立在门外，想来是几年没有人迹的房子突然有了声响，惊动了左邻右舍，开了门，果不其然是几位邻居大妈。
“小姑娘，我们看你干干净净的，是好人家的孩子，才跟你说这些话，你明不明白？”
不等夏再蕾回答，另一个大妈略带尴尬地往楼道走开：“我家的饭好像糊了，我回去看看。”
其他几人也各说着由头离开。
夏再蕾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去，原来是吴杨昊回来了。
